靜立榻前，明玄玨深凝許久。
不該做的事，做了，不該救的人，救了，或許，連他自己也不清楚自己想要幹什麼，但是……
修長的指，順著她精致的鎖骨線一點點向下滑。先是胸，後是腹，再是腰，還有……臀……
不多的歡好，他卻記住了她身體的特征，左胸之下原本該有粉紅如槿花的胎記，可是……
沒有，沒有，哪裏也沒有！
真的不是她？
似是鬆了一口氣，又似是不甘心地歎息，他的指，又輕撫著她如玉的肌，一點一點，丈量一般，從肩膀到足踝。
脫胎，換皮，卻無法改變身體的尺寸，他記得的，隻要摸過一次，就永遠都不會忘記的那副尺寸。
嗬……
果然是一模一樣的呢！
“公主，真的是你嗎？”
還是，真就有這麼巧合的事？同樣的名字，同樣的身量，同樣的……香氣。
可那一日，他曾親眼看過她化為焦骨的屍體，還有那緊緊握在手心裏已燒成了灰的耳墜。
所以……
“如果你不是鳳槿夕，那麼，是她讓你來向朕討債的麼？”
說罷，他又自嘲般點頭：“血債血償，冤冤相報，你我，是否還能再撕殺十年？嗯？”
似有若無的聲線，似是在說給她聽，又似隻在說給自己聽……
上了癮一般，明玄玨留連的五指輕佻，在她凝脂般的肌膚上來回不止，直到……
“皇上……”
隔著厚重的珠簾，趙公公尖著嗓子道：“江妃娘娘求見！”
頭也不抬，明玄玨的眼中絲毫不見溫度：“就說朕已睡下了。”
“老奴說了，可是江妃娘娘在殿外跪下了。”
“……”
還輕撫的手指，總算是停了下來，冷漠的男人抬頭，隔著厚重的珠簾看向外間的趙公公。
須臾，厭煩地：“告訴她，朕不喜歡持寵而嬌的女人，她要麼回去，要麼，就一直跪著好了。”
“這……”
回眸，怒聲：“還不去？”
“是，是，老奴這就去……”
趙公公不敢怠慢，立刻弓著身子退了出去，他一走，後殿裏又是滿室的清冷。
唯一指下溫暖的觸感，帶給他一絲活人的氣息。
明玄玨的手，禁不住微微一收，也許是那一下太過用力，原本還緊閉著雙眼的鳳槿夕眉頭終於顫顫地跳了起來……
“醒了？”
熟悉的聲線，不熟悉的溫和，是那聽了十年卻仍舊不嫌膩味磁性。
閉著眼，可熟悉的味道還在，還有身下那軟墊的觸感，無一不在刺激著鳳槿夕的感官。
這是哪兒？哪兒？
“還很不舒服麼？”
又是這個聲音，她忍不住緩緩睜眼，清冷的燭火下，是他那張天人如玉的臉。
明－玄－玨？
怎麼可能？他不是把自己賜給別人做奴了？但入眼之處的明黃又是怎麼回事？
紫宸宮？
這兒，是紫宸宮麼？
作嘔的感覺，她突然便彎身而起，趴到榻邊便狂吐不止，隻不過，現在的她能吐出來，不過全都是水而已。
可是，好惡心！真的好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