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府之前,兩位妙齡少女,一個衣衫華貴,一個踟躕而望。
“金枝,他們真的在這裏?”
“當然了二小姐,難道我還敢騙你不成?”
林相無子,唯有三位千金,大小姐進宮做了茹嬪,二小姐林清薔與大小姐一母同胞,比之旁人自然要親近許多了。
再加上,她二人乃嫡女身份,是以,骨子裏的優越感,比起林儷陽亦要多上幾分。但,最近,京城裏有個傳言,說是與二小姐訂婚的西門少將軍對二小姐無意,反倒對三小姐有意。
這就讓林清薔薇有些受不了。
此番,被自己的丫環莫名被拉來此處,還被告之自己的未來夫婿與小妹林儷陽在此私會,她心頭又怎能安生?
隻是,她們與林府素無交情,冒然前來,也不知否是不妥。
“可是,萬一人家不讓我們進去呢?”
聞言,金枝偏頭而思,而後便道:“就說來找三小姐的,以咱們相府的名頭,量他也不敢不讓咱們進去。”
“可是……”
林相思似乎還有猶豫,可金枝卻一直在慫恿。最後,架不住心頭好奇,林清薔也還是妥協了。
不過,林府雖大,也不是什麼官宦人家,是以,請來的家丁仆婦也不多,守門的老頭兒還是鳳槿夕可憐他老來無依,從大街上找回來的一個老乞丐。
這樣的老頭兒,自然也是擋不住相府的二小姐的。
不過,眼看二女一臉不善,老頭兒阻擋不得,便急忙扭身,火急火燎地朝後院跑去。
藏身於一棵大樹之後,金枝一臉怨毒:“二小姐,你看,你快看,我說的沒錯吧,那不就是二姑爺麼?”
震驚於眼前所見,林清薔咬著下唇,眸間隱隱已有淚霧:“會不會是誤會?西門少將軍他不應該是這種人。”
“你看三小姐還扯著二姑爺的手呢,這還能是誤會?更何況,你忘了嗎?當年要不是她使了手段,和寒世子的親事,又怎麼會輪到她?”
“這種人就是狗改不了吃屎,眼看著寒世子不待見她,就又想著來勾引西門少將軍了。”
本就心情忐忑,被金枝這麼一激,林清薔也是再也按捺不住。
她與林儷陽非一母所出,自小便不甚親密,但,念著姐妹之宜,她也從未刻意為難過林儷陽母女。
隻是,此番所見,卻又讓她不得不緊張擔心,她已年近雙十,被程王退親後,好不容易覓得佳婿,若再被林儷陽所破壞,那此生,恐再無翻身之日。
“那,我該怎麼辦?”
比起金枝的狠毒果敢,林清薔便顯得有些溫吞,即便覺得事態緊要,也始終拿不定主意。
見二小姐還在猶豫,金枝一臉焦燥,直接道:“抓奸啊,直接上去扇那小賤人幾耳光就對了。”
“可是,我們也沒有什麼證據啊?”
對林清薔而言,西門雙便是她未來的丈夫,丈夫是天,雖說他現在做了些讓自己失望的事,但她仍不勉還對他心存幻想。
或者,他隻是一時意亂情迷也說不定,要是自己就這麼衝上去了,會不會反倒讓他對自己心生反感?
“都親眼所見了,還要什麼證據啊?”
粉拳緊握,林清薔俏顏緋紅,正待移步而出,卻愕然又見西門雙一臉溫柔的望著鳳槿夕的臉,她的心,倏然一緊,整張臉霎時已雪白。
這樣的溫柔,是她前所未見,那個一直對她禮遇有加的風流少將,原來也會有如此深情的一麵。
不忍再想,更不忍再看,林清薔紅著眼,憤而衝出了樹蔭。
人未至,聲已近:“你們在幹什麼?”
站在西門雙的角度,恰好能看清林相思受傷的眼神,但他緊握著鳳槿夕的手,卻不曾有任何遲疑:“林二小姐,這麼巧?”
“喂!正室都來了,還不放手?”
冷著臉,鳳槿夕淡淡掃過林清薔眼角的淚。
自入得相府,鳳槿夕便對這位掛名的姐姐從無好感,之所以選擇林府相見,本為避嫌,但既然避無可避,她亦隻能坦然相對。
聞言,西門雙一臉愕然,半許,忽而大笑出聲:“原來,你也會說笑?”
“不但會說笑,而且會打人,你若再不放開我………”
玩笑歸玩笑,正經歸正經,她雖然不喜歡這位名義上的大姐,但更不想沾上西門雙這種人,既然無心,又何必相爭?
還不如放手來的清淨。
許是鳳槿夕的眼神太直接,許是林清薔的表情太明顯,總之,在猶豫了片刻後,西門雙終還是輕笑著放開了鳳槿夕的手。
隻是,當指尖溫度驟然散去,他的心,驀地一沉,那感覺,仿佛自己親手放掉了她的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