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皇宮,詳寧安靜。
透過薄薄的雲層,月光灑在大理石的道路上,替代了那萬家燈火。
偏殿內,幾盞明燈,一閃一閃,明明滅滅。
鳳槿夕疾步而前,運走於飛,快速地穿行於皇瓦金磚之上,帶著雲珠,不便行動,她早已命其藏在禦花園中,待她行動成功後,便會折回去帶她離開。
對鳳槿夕的安排,錦瑞本有疑慮,但基於對鳳槿夕的那份信任,她終還是聽從了她的安排,與她分行二道,獨自去了禦花園。
跟在寒孤雪身邊久了,沒學到什麼絕世神功,飛簷走壁的腳法,倒是學了不少。
或許,鳳槿夕早已預料到,對她來說,比起學功夫,逃生的技能,對她才講才更重要。
不過此時,她不是在逃,而是在找。
自行宮而出,冒著被巡邏的宮廷侍衛抓到的風險,她幾乎尋遍了整個皇宮。
隻可惜,一直沒能找到皮納哈王子的住處,她記得很清楚,黎國皇帝曾在宮宴將盡之時吩咐過,將王子留在皇宮小住。
想來,隻是她尚未找到地方,不過,黎國的皇宮之大,若是在天亮前都找不到皮納哈王子的話,今晚的行動,便算是徹底失敗。
她有膽子再冒一次險,卻不敢保證明玄玨是否還會上當,那個精明如鬼的男人,絕非如表麵上看著那般好應付。
又尋到一處,又失望了一場,就在鳳槿夕幾乎要開始絕望之時,身後,忽而傳來低促的啾鳴聲。
猛然回首,待看到來人臉龐,鳳槿夕唇角的笑意,花一般悄然綻放。
急跳下牆,鳳槿夕飛一般奔向小黑,人未開口,小黑卻已豎起食指,對她做了個噤聲的動作。
微一點頭,鳳槿夕並不出聲,隻伸手扯過小黑,將他迅速拖進了附近的宮殿之中。
當宮門緊閉,鳳槿夕已迫不及待地叫道:“小黑哥,是你嗎?”
“三……呃,不不不,應該是郡主,我是小黑。”
差一點順口叫出那個熟悉的名字,小黑想了想,還是改了口叫了一聲郡主。
自離開漠城,已有許多日子沒有再見到小黑,雖說當初隱瞞自己的身份是不得已,但對於一心一意為自己好的小黑,她還是有幾分愧疚的。
彼時,見他如此拘束,鳳槿夕不由溫言寬慰道:“幹嘛這麼生份啊?還是叫我三兒吧,無論我的身份如何改變,我都是你的三兒兄弟,就如同你無論怎麼扮演別人,我也能認得出來,你是我的小黑哥。”
“嘿嘿,其實,我也不習慣,那好吧,就聽你的,叫三兒。”
小黑還是那樣憨厚的笑著,那種有如親人般的溫暖,鳳槿夕隻在他的身上感受過,這也是她為什麼一直相信小黑的原因。
微微一知,她用力撞了下小黑的臂膀,調侃道:“不過,你挺厲害嘛,什麼皮納哈部落的王子,什麼哥舒燕,唬得我一愣愣的,起先還真以為認錯了人呢。不過,你居然能騙過賀蘭奪的眼線,真是不可思議。”
抓了抓後腦勺,小黑憨憨一笑,方才老老實實道:“嘿嘿……其實,我本來就叫哥舒燕,隻是你不記得了而已。”
“什麼?那……皮納哈部落不會也是真的吧?”
她不是瞧不起小黑,隻是,很難以想象這才是真相,難道,小黑就是傳說中的深藏不露?
“嗯!”
似乎並不想深聊這個話題,可因著對方是鳳槿夕,小黑也並未表現出太大的不合作,隻是,他那種不自然的表情,鳳槿夕看在眼裏,驚在心中:“小黑哥,難道你真的是王子?”
“這倒不是,我不過是王子的親哥哥而已。”
平靜著說出事實,小黑苦苦一笑,對鳳槿夕,他從不撒謊,雖不願與那個家族沾上半點關係,但,在不可的抹殺的事實麵前,他也不想對鳳槿夕隱瞞真相。
“啊?”
“要不是為了救你,我才不要冒充那小子呢,好在我和他長得挺像,也沒什麼人能認出來,要不然,哪能瞞得過非花公子的眼睛。”
他所有的行頭都是寒孤雪之前所備,包括所有在入宮後可能會遇到的問題,寒孤雪也都設想過,並且陪著小黑一一演練,準備工作已做到十足,唯一算漏的,隻是寒孤雪的失手被擒。
“可是,你是王子,為何要在熾夜騎中做個小兵?”
王子不都應該高高在上,要麼如明玄玨般邪氣,要麼如西門雙般霸道,要麼如寒孤雪般冷硬,為何偏偏是小黑這樣的表現,平淡得幾乎就像個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