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兒,我……我隻是為你不值。”
突然有種感覺,恨不得她沒有回到京,恨不得她現在還是黎國的太子妃。
那麼此時,這肚子裏的孩子,便是未來的黎國之主,而她也將在未來的某一天母儀天下。
就算沒有愛情,至少有權力,站在顛峰之處,看到的必然也會多,而她現在,卻隻能如此卑微的活著。
這不該是她的命運,他看不下去,也忍不下心。
“沒什麼值不值的,這,都是命。”
如若在以前,有人對她說這句話,她一定會笑那個太天真,可是現在,居然連她也認命了,造化弄人,她是不認也不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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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廳內,李太醫一臉惶恐地望著座上之人。
也不知是什麼地方得罪了這位,從一進門開始,就一直板著個臉,看得教人好生不安。
“李太醫,坐。”
自回到京城,靖賢王便鮮少出門,有些事,大家表麵上不提,卻都心照不宣,他不願聽到那些風言風語,也不喜歡百姓們奇怪的眼神。
但,既使足不出戶,有些動靜,還是逃不過他的眼睛。
“王爺,不敢不敢,有什麼事,但請吩咐。”
不明白為何突然被叫至王府,也不明白靖賢王為何一幅皮笑肉不笑的表情,李太醫心情惴惴,隻摒了氣,生怕漏聽了什麼重要的東西。
“吩咐倒談不上,隻是有件事,想要問問李太醫,王妃她,到底是得了什麼病?”
雖然,他根本就不在乎鳳槿夕得的是什麼病,但,隻要有她一天,寒孤雪便不能收心。
大婚之前,為防萬一,他絕不允許任何事情,影響到寒孤雪的娶親,就算是她也不行。
聽到這裏,李太醫終於舒了一口氣,本還以為要興師問罪,原來隻道是太關心王妃。
不過,也難怪了,老夫少妻,還生得如此美如花,豔如桃,想要不寵倒也難了。
如此想著,李太醫終問道:“呃,這個,王妃還沒有和王爺您說麼?”
“這個不是李太醫的職責麼?還須勞王妃自己講?”
微挑起眉頭,靖賢王一臉不爽,李太醫見狀,忙不迭地解釋道:“不是,王爺誤會了,下官不是這個意思,隻是,王妃說,要親自給王爺講,給您個驚喜。”
“驚喜?是啊,好大的驚喜,你若是再不說實話,本王也有驚喜在等著你。”
已沒有耐心再去閑扯,靖賢王的語氣也越來越冷冽。
話已至此,李太醫是再傻也看出了點門道,二話不說,便跪了下來:“王爺息怒,是喜事,喜事啊。”
眸間,寒光一凜,靖賢王不喜不怒道:“喜從何來?”
“其實,其實是王妃有喜了。”
“……”
隻一語,便似晴天霹靂,震得靖賢王麵色焦黑,半天吐不出一個字。
好一個有喜了,還真是個天大的驚喜了。
看到靖賢王的反應,李太醫突然間明白了什麼,大駭道:“王爺,王爺,您……您怎麼了?”
事情,即已發生,想要無視已是不能,既然鳳槿夕未有通知到自己,想來已是有了其它的想法。
思及此,靖賢王不禁又問:“這件事,可還有其它人知道?”
“沒有了,王妃不讓說。”
一聲不讓,已證實了靖賢王心中所想。
他微一沉吟,又假做淡然道:“知道了,就按王妃說的辦,這件事,誰也不許說,就等王妃來給本王道個驚喜了。”
“是,是,下官遵命。”
微微點著頭,靖賢王複又補充叮嚀道:“去吧,記住,管住自己的嘴。”
“是,是,是。”
背上,已是一身冷汗,李太醫一邊擦著自己的額頭,一邊點頭哈腰。
行醫多年,什麼樣的奇葩事他沒有見過,隻是,這靖賢王與王妃的反應,著實在奇怪,奇怪到,他不得不多想。
不過,在天子腳子,每個人都該學會如何自保,什麼該說,什麼該信,什麼該假做未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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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涼好個秋,本是無心體會,隻是,漸漸的,鳳槿夕也覺得一天比一天冷,仿佛由內而外,由心而表,每一處,都透著涼。
小黑已去了,不過,要買到那樣的藥,畢竟還是要費點時間,鳳槿夕雖沒有耐心,不過,終究還是想等一等。
靜坐在獨立的小院,沒有人來打擾,那樣的清靜,反而更添獨孤,她隻是不忍心踏出院門,怕會看到最不想看見的畫麵。
“王妃,王爺說,一會兒要過來。”
“不見,就說我睡了。”
合上眼,鳳槿夕頭也不抬地拒絕。
“可是………”
紅豆很為難,可一想到王妃的眼神,又有些不敢繼續了。感覺到紅豆的異樣,鳳槿夕微抬起眼眸,又淡然道:“你就這麼說行了,他若是不聽偏要來,你也不用為難,讓他來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