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你一個人?”曹文秀問。
賀偉笑了一下,不甚在意地說道:“我父母今天都要上班,這不是我訂婚嗎?隻要我來了不就可以了。”
曹文秀的臉色更難看了,“訂婚是大事,你們家怎麼這麼草率?”
她其實更在意的是賀偉不僅是一個人,還兩手空空,一點禮物都沒有,訂婚在他們這裏規矩很多,條件好的人家在這天就要拿出一半的聘禮來撐場麵,就像當初曹小滿跟楊冬來訂婚,楊冬來就買了手表和自行車。
就算是家裏條件不好的,也好歹會提點禮物,臘豬腳、砂糖和煙酒是必備。
賀偉一個正宗城裏人,家裏人都是領工資吃商品糧的,竟然就這麼空著手來了。這讓吹噓了一上午的曹文秀,麵子上無論如何都過不去。
“有你這樣空著手來訂婚的嗎?”曹文秀沒好氣地說。
賀偉攤手,“不然呢?我已經跟芝蘭商量過了,說好今天人過來就行了。”
“什麼?”曹文秀瞪大了眼睛。
“不信,你把芝蘭叫出來問問。”賀偉始終麵帶微笑,輕鬆得就像在說與自己無關的事。
眼看著這樣了,曹文秀果斷讓黃興林去把黃芝蘭叫出來對質,院子裏的人都一臉看好戲的表情。
“她二姨怎麼這樣?”大姑曹文蓮難為情地歎了口氣,“今天這種場合,好歹先把事情辦了,有事右麵再商量。”
“可不是嘛,這麼多讓女婿下不來台。”白春蓮也附和道。
曹小滿接著笑了一聲,說道:“在二姑眼裏,閨女的幸福哪有彩禮重要啊!賀家不拿像樣的彩禮出來,今天這事怕是過不去了。”
曹文秀那種人,賀偉沒拿彩禮就一個人出現在訂婚宴上,就已經是最讓她沒麵子的事了,她才不會管未來女婿會怎麼樣。
那邊,黃興林沒把黃芝蘭叫出來,曹文秀親自進屋去喊人,院子裏的議論聲越加大起來。
曹小滿看了一眼站在院子裏的賀偉,他依然玉樹臨風地站在那裏,麵帶微笑,泰然自若,就像周遭發生的事與他無關。
她不禁又偏頭看向楊冬來,他朝她笑了一下,眼神清澈而鎮定,但曹小滿卻總覺得,他知道些什麼,但現在不是問問題的時機,她決定靜觀其變。
曹文秀出馬,黃芝蘭終於被拽著出來了,她竟然滿臉淚痕,一邊被曹文秀扯著走,一邊還掉著眼淚。
曹小滿笑了笑,這下可有瓜吃了。
曹文秀果然沒讓人失望,把黃芝蘭往賀偉麵前一推,接著大聲質問她:“你當著他的麵把話說清楚,什麼叫你們商量好了,你們商量什麼了?”
黃芝蘭被推得一搡,賀偉伸手扶了她一下,依然溫柔有禮地問她:“你沒把我們說好的事,告訴家裏人嗎?”
見黃芝蘭不說話,賀偉雙手扶著她的肩安慰她:“別怕,你要是覺得不好說,我來說也是一樣的。”
黃芝蘭一聲不吭,隻是白著臉哭。
賀偉見此放開她,笑著對曹文秀說:“阿姨,我跟芝蘭商量好了,我跟她結婚,她不要彩禮的。”
“誰說的她不要彩禮?”曹文秀像被猜了尾巴的貓,激動得差點原地起跳,“你出去打聽打聽,哪家閨女嫁人不要彩禮的?誰家娶媳婦兒有不給彩禮的?我們家芝蘭年紀小,她什麼都不懂,說的都不作數!”
賀偉若有所思地點點頭,“我明白阿姨的意思了,我要跟芝蘭結婚,也要給彩禮才行。”
“那是當然,我家閨女,要樣貌有樣貌,要身段有身段,哪裏都不比人家差,我辛辛苦苦養她二十幾年,憑什麼不要彩禮!”曹文秀手舞足蹈大聲辯駁。
賀偉雲淡風輕地點點頭,笑著看向黃芝蘭,問:“芝蘭呢?你也是這個意思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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