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清清感覺自己掉進了沼澤,無論怎麼努力,卻爬不出來。越陷越深。
直到心灰意冷,無力掙紮。
原以為。這件事也就到此為止了吧,可並不是。
夜晚。一弦冷月,冉冉地行來,冷冷地照著幽凝宮。
她看到那個熟悉的身影。披著黑裘。清雅獨立的站在她的房外。
出奇意外的。他這次並沒有發怒。那俊臉緊鎖著眉頭。愁苦著臉,那表情好像是有些無盡心事。
這樣的他,又令她想起初見時的樣子。那時候,阿爹阿娘要趕他出穀。他便是這個表情,讓當時的她。心疼萬分。
白清清隻是站在他身後。不說話,默默的看著他的背影。
這一刻。她竟覺得自己有些幸福,隻是。幸福的有些難過。
一頭烏發已經白了一大半,使她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若不是用紗巾罩住,恐怕連她自己也會被自己這個樣子嚇一跳吧!
隻剩半年,現在,和他一起的每一刻都彌足珍貴,雖隻看著背影,也心滿意足了。
已經想好了,肚子裏的孩子可以在八個月大的時候提前生產,可能不足月吧,但是隻要能生下來,她也便不再有遺憾。
“你知不知道,瑟舞她有多愛那個孩子?”洛漓修那略微沙啞低沉嗓音響起,空氣在瞬間凝固。
一句話,把她那隱藏在心底的最後一絲幸福擊的粉碎!
心一陣強烈的絞痛,這一次,連那口血也吐不出來了,她的心血早就幹涸了。
他也知道身為女子有多愛自己的孩子嗎?錦瑟舞如此,難道她不也是嗎?
“清清,我今日來,是問你要一件東西!”許久沒有這樣叫過她,清清!
白清清疑惑的看向他,錦瑟舞要風得風,要雨得雨,她連最後一點點心頭血都給她了,實在是想不出自己還能給什麼?
“瑟舞她今天看了那雲錦之後,中了奇毒,仙醫說,如果三日之內不解毒,不僅是她肚子裏的孩子,就是連她自己的命,恐怕也保不住!至於解藥,其中一味確是很少見,整個仙界都找不到。”深鎖的愁眉,一雙冷酷的眸子掃視著她。
“那我也沒有解藥!”不是她設計的毒,關她何事。
洛漓修冷漠的掃了她一眼,繼續說道:
“那解藥便是,上仙境界和魔界法力上乘之人結合,懷孕,那胚胎乃是至陰至陽之物,煉製出的陰陽大和丹,方可解毒!”
“而你肚子裏懷的……正是!”
“你說什麼?”白清清煞白了臉,下意識的護了護肚子,身子抖得如秋風中之落葉。他那淡淡的眼光射過來,覺得臉上是潑了一盆冷水,寒冷入骨。
她以為她再也不會為而他心痛了呢,可是,他還是,再一次把她的心*,痛不欲生。
說話間,他身後跟著的仙醫,已經拿出手術的箱子,亮著明晃晃的刀子。像索命的嗜血羅刹一樣,朝她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