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裏宿央雙手竄出火焰,這次,比以往任何時候都大。
她雙眼赤紅,淚水夾雜著憤怒湧出。
“奚錯,你對不起他!辜負得他好苦!害他失去一切!你以為你如此憑吊就算贖罪了嗎?”
百裏宿央和鬼伶打起來。
戲台上的戲卻沒有停,一出接一出,依舊在繼續上演。
從百裏緋和第一次和奚錯在姑夏城相遇,一直唱到他國破家亡身死魂消。
百裏宿央看得心痛無比。
奚錯這是在折磨自己,日日夜夜,告訴自己,她究竟辜負了怎麼樣一個深情的男子。
曾經有一個人,拿自己的全部真心愛她,而她心如頑石。
等到頑石點頭,那捧著真心的人,卻已經不在了。
故人遠去,戲到終場。
鬼伶一味閃躲,卻不回擊。
她說:“央兒,讓我做完最後一件事吧。”
奚錯追尋了二十年重生之法,可終究是夢幻泡影。
重生是要機緣的。
二人纏鬥,百裏宿央拚盡全力,可終究拿鬼伶沒辦法。
魚離不便插手,這是她們之間必不可少的一戰。
他一揮手,鬼伶在戲台上下的咒術失效,無數伶人紛紛倒下。
失去了咒術加持,他們的皮膚很快萎縮,漸漸塌陷。
弄音娘子掠身到戲台上,卻發現他們早就死了。
隻是一群沒有靈魂的人,按照奚錯的操縱在日複一日唱著各自的一幕戲。
弄音娘子痛心疾首,這是一個時代的終結。
無數戲曲界翹楚巨星,同時隕落。
弄音娘子悲憤的落淚,看著奚錯的眼神冷了又冷,“你太自私了!你的過錯,為什麼要無辜的人為你陪葬?”
她起身,神鹿突然出現在她身下,下一刻她便騎著神鹿衝向鬼伶。
魚離及時負手擋在她身前,“別去。”
弄音娘子道:“讓開!我這是為無數同胞!”
魚離看了看百裏宿央,轉頭道:“別去,先讓她們解決完國仇家恨。”
弄音娘子不服,“憑什麼?”
魚離攔住她,弄音娘子悲憤的落下淚來。
倒下的屍體中,有她崇拜的戲曲大家,有她敬仰的名流,有她最出色的弟子,有她最知心的朋友。
她方才隻以為他們被迫在此唱戲,卻不想早已經身死。
她和鬼伶鬥了二十年,以為他們都死了,但畢竟沒見到屍骨,那種悲傷不真切。
可如今,她見到戲台上活生生他們,又眼看著他們在自己麵前化為一地白骨。
心情不可謂不悲愴!
“你攔我,就是與我為敵!”弄音娘子說。
魚離絲毫不讓,“無妨。”
魚離和弄音娘子交上手。
奚錯哀求道:“就最後一件事,你讓我把他的屍骨收一收,好不好?”
百裏宿央憤怒的砸下一團火焰:“你不配!”
奚錯站在原地不動,硬是接下了她的神火。
火焰竄起來,燒過奚錯的衣擺,燒到她身上,這回,她沒有抵擋。
“求你,讓我做完,做完之後我任你處置!”奚錯在火光中開口。
百裏宿央氣喘籲籲站在她對麵,恨不能立刻殺了她。
“我兄長屍骨在何處?”
百裏宿央當年從昭禹國趕回去,隻見金盞銀台血流成河,屍骨成山,卻並沒有找到兄長屍骨。
鬼伶這才甩了甩手,神火從衣袖脫落,但依然在毫無防備的情況下燒傷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