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輕人,不懂的話就不要亂說。怎麼可能是霍亂?那些新生兒一直住在NICU。從來沒有出去過。懂得什麼叫做NICU嗎?新生兒監護室,是和外麵空氣完全隔離的。”
“毛都沒長齊的家夥,你知道霍亂代表著什麼嗎?如果我們把這個消息公布出去,怕是會引起社會的恐慌。”
“算了。讓他出去吧。咱們接著討論。”
“他是怎麼進入專家組的?”有人質疑的問道。
“他是我一好友的孫子。我那位朋友在中醫方麵頗有建樹。”林清源解釋著說道。
原本想邀請秦洛的爺爺出山解圍,沒想到那個老家夥竟然聲稱自己病了,身體不適。說自己的孫子正好要去燕京辦事兒,有什麼事由他代勞。
原本林清源也沒準備邀請這個年輕人進入專家組,可是今天下午他主動找上門來,一幅熱心切切的模樣。
看在老朋友的麵子上,他也不能把人給趕出去啊。
“這個時候了。還在裏麵托人情搞關係。”副院長馬有才喃喃說道。聲音雖小,但是會議室裏的人都能聽見。
這麼年輕的小家夥,即便有著良好的身世背景,又能學到些什麼東西?
而且看他一幅病怏怏的樣子,還真是讓人沒辦法信任啊。
林清源的臉色更加陰沉,掃了他一眼後,說道:“大家都先安靜一下吧。看看秦洛要說些什麼。或許,他真的有什麼好建議。”
秦洛的臉色陰沉起來。任誰被人這麼指責也覺得難堪。
“你們又怎麼知道不是霍亂?”
“好吧。我們就當你的假設成立。那麼,霍亂是如何傳染的?其它人為什麼沒有問題?那些護士也進入過監控室。她們怎麼沒有出現異常狀況?”
“如何感染的我不清楚。”秦洛說道。
“但是,三十六個嬰兒肺部感染嚴重,呼吸音粗、氣管內分泌物增多。重度發熱,同時交差著尿路感染,體內器官麵臨衰竭危險。這和華夏國很多年前就已經絕跡的一種霍亂杆菌十分類似。”
“秦洛,你確定?”林清源急切地問道。
“確定。”秦洛認真的點頭。猶豫了一下,說道:“這是霍亂杆菌的變異種類。兩年前在馬來西亞發生過小規模的傳染。”
“有沒有救治方法?”
“有。針灸。輔以中藥調理。當然。要盡快。如果嬰兒器官衰竭,那就沒有辦法了。”
“太亂來了。”副院長氣憤的說道:“院長。你不能拿幾十個孩子的生命開玩笑。他一個毛頭小子懂得些什麼?”
“你有更好的辦法?”林清源冷冷的看著副院長問道。這家夥仗著自己有強硬的後台,平時就和自己爭個不停。
到了這個要命關頭,仍然不忘記階級鬥爭。隻要自己堅持的,他就持反對態度。
“沒有。可是我們也不能輕易嚐試。給那些新生兒服用中藥,如果病情加劇怎麼辦?你應該清楚,那些孩子的身體不能再胡亂折騰了。”副院長據理力爭。
在他的眼裏,讓秦洛去治病就是‘胡亂折騰’。
林清源看著秦洛,不知道應不應該相信他。可是看到秦洛清亮堅毅的眼神,又讓人產生強烈的信服感。
難道說,他真的有所倚仗?
“讓他試試吧。”林清源終於下定了決心。當然,他也沒有更好的選擇。
“試試?說的輕巧。如果出了事,責任算誰的?”
“由我承擔。”林清源和秦洛同時說道。
兩人對視一眼,一種榮辱與共的默契感在逐漸滋生。
“好吧。你是院長,你說什麼就是什麼了。不過,出了什麼事兒的話,你可是要負全責。”副院長一臉陰沉的說道,心裏卻是樂開了花。
既然有傻瓜願意承擔責任,那就盡管試好了。
他才不會管那些孩子的死活,他隻要保住自己的位置就好了。
“放心吧。如果出了什麼事,我辭職就是了。”林清源自然知道他在想些什麼,一臉鄙夷地說道。
如果這些孩子遭遇不測,做為院長,他也確實是要承擔責任的。
“這可是你自己說的。大家夥兒也可以做個見證。”馬有才眯著眼睛陰沉的笑。那張長滿暗瘡印的橘皮臉讓人看著想上去狠狠地跺幾腳。
“拜托你了。”林清源走到秦洛身邊,重重地拍拍他的肩膀。
“院長,放心吧。”秦洛鄭重說道。
秦洛站起來看著麵前兩鬢斑白的老人,心裏輕輕歎息。
在這個信仰流失的年代,有些事兒是需要有人站出來承擔責任的。
雖然自己可以置之事外,但是------
“為了那三十六個無辜的孩子,我就做一次傻瓜吧。”秦洛對自己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