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說!藥方是什麼!”
“再不說你要死了!”
“她還不張口,長老,請繼續吹!”
周圍的人聒噪個沒完沒了,她就像一隻被馴養的猴子一般。
千塵的嘴唇咬出了血,她覺得自己生不如死。
快些過去吧!她要撐不住了!
她的鼻子又流血了,隻是她隻覺得有暖流,並不聞得到那藥香。
笛聲停了。
見她如此模樣,老者十分得意:“怎麼樣?你說不說?再頑抗,老夫就要了你的性命!”
千塵吐了口氣,喘息著。
“…以強欺弱,你也配做長老?”
“長老,給她點顏色看看!”一聽她是這樣倔強,旁邊的人群又炸開了鍋,“不見棺材不掉淚!”
“哼!區區一個雜役弟子,也敢妄議老夫?!”老者又端起了竹笛,笛音一起,千塵便覺得心髒要爆炸了,腦袋也疼得厲害,她想打滾,右腿卻將她束縛在原地,最終她隻能仰天長嘯,仿佛一頭發狂的野獸。
突然,好像腦中的一根弦崩斷了,千塵感到一陣舒爽,她再也不是那個無力的雜役弟子,反而感到自己可以吞噬天地!
在場的人都忍不住屏住了呼吸——那個剛剛還柔弱無力的雜役弟子,此時竟脫胎換骨一般,淩音長老的攻擊似乎對她無效,她便鎮定地一步步往前走,他們不由得一步步後退。
離得近的人分明看到,這個少女的眼睛分明是蛇瞳!
淩音修為高深,他看到這個女孩身上,有一隻銀灰色的巨大虛影,依稀人身蛇尾,身有六臂。
千塵忽的往前衝去,吸靈刀早已緊握在手,身上的虛影也一並向淩音衝去!
淩音明白,現在生病的他本就戰鬥力下降了許多,如果不使出全力,他一定會被殺掉的!
於是他又開始吹奏,他身後也浮現了一隻巨鷹的虛影!
來吧!看這神鷹,能不能啄死那蛇靈!
其它修士懵懵懂懂地停下了腳步,有些修為深厚的弟子能隱隱約約見到兩人身上的虛影。
淩音漸漸覺得力不從心,千塵卻鬥得蛇瞳都精光四射。
不多時,淩音吐出一口老血來,千塵的吸靈刀正欲插進他的脖子,卻有一個白衣男子從天而降,一把普普通通的折扇竟格開了千塵的吸靈刀。
千塵這一擊被卸去了力道,自身便暴退不止,那男子飛身而至,環住了千塵的腰,帶她來到淩音麵前。
千塵此時已經褪去了蛇瞳,身上的傷漸漸痛了起來。
她望了一眼那個男子,見他戴著半片青銅麵具,隻露出輪廓幹淨的下巴。
“殷司!你讓開,老夫倒要看看這臭丫頭怎麼殺老夫!”淩音失了麵子,索性破罐子破摔了。
“請諸位自去領罰吧。”殷司並不理他,“淩音長老帶頭鬧事,疫情過後逐出禦宗,並賠償玄羅一門所有損失。”
淩音的臉瞬間變了。
“讓離非自己跟我說!讓一個弟子來算怎麼回事?我是正經的長老!”
殷司的薄唇勾起,鳳目望了望伏在地上的淩音:“那要看您自己有沒有那個本事了。”
說罷抬起頭:“看來諸位的身子好得很,生了病還能爬上這麼高的山鬧事,請回吧,別逼我動手送你們下去。”
眾人雖有不服,還是罵罵咧咧地回去了,淩音叫喊著要去找離非大天尊,終於是走了。
千塵鬆了口氣,便癱了下來,殷司趕緊扶住她。
“喂,這出戲好看嗎?”千塵忍著劇痛,挑釁地說。
“你這話又從何說起?”殷司望著這一片狼藉,“看來我是不用回去了。”
千塵氣得狠狠擰了擰他的腰:“他揍我的時候你怎麼不出來?我要結果他你偏偏就出來了,你可真會挑時候。”
殷司痛得抽了口冷氣:“喂,天地良心,我是看到他們上山來了才趕過來的,我來的時候是你壓著那個老頭兒揍啊。”
“哼。”千塵又歎了口氣,“我要工作了,你帶一個孩子去超然樓那邊吧。”
“讓他自己去,又不是不知道那地方在哪裏。”殷司毫不猶豫地說,“這裏現在離不了人。”
千塵被攙著,一瘸一拐地將門鎖打開,葉皓軒便撲了出來——
“阿霽姐姐!”
聲音裏居然有哭腔。
“你哭什麼啊,快,跟著這個師兄去超然樓,這裏不安全。”千塵疼得呲牙咧嘴,又對殷司說,“麻煩您將這孩子送去,再來幫我吧。”
殷司搖搖頭,看不出臉上的表情:“我先幫你處理一下身上的傷吧,皓軒也會幫忙的,對不對?”
葉皓軒點點頭,眼含淚花:“他們太壞了,怎麼能這麼對一個姑娘呢?我一定去告狀,讓掌事長老狠狠罰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