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傲剛到五月盟,就見到了已經等候他多時的秦風雅。
“雲傲,你的須臾塔呢?可是被誰搶去了?”秦風雅眼睛一掃便知那寶物沒了,心下一急,“這可是你出生時一位仙人為你留下的,與你命脈相係,究竟你放去哪裏了?”
雲傲灑脫一笑:“借給別人了。”
“借?”秦風雅覺得這小子瘋了,“此等寶物,要得回來嗎?若回不來,到時見了那位仙人,我看你如何…”
雲傲笑著搖搖頭,繼而看著秦風雅的眼睛:“我啊,是把它借給阿嗔了,秦叔。阿嗔難道也信不過?”
阿嗔——這個名字如驚雷一般在秦風雅腦中炸響。他半晌回不過神來。
“她…怎麼會遇見你?”秦風雅試探著問道,“她怎麼知道你在禦宗?”
雲傲神色自若,甚至看起來十分愉悅:“她早就在禦宗了,論輩分,我還得喚她聲師姐。她用完會給我送來的,放心吧。”
“可這樣重要的東西…你怎麼隨意借給別人?讓你父親知道那…”
“那又怎樣?”雲傲笑著攤攤手,“東西是我的,我即使送給別人,也是我的權力。那位仙人若不允許,便不該把此物留給我。”
“你這小子…”秦風雅被他說得無言以對,“回去對葉小姐,可別說借給阿嗔了。”
葉傾雅?
“她還沒嫁出去?為何要等我?”想起葉傾雅,雲傲覺得有些頭痛。
“你就慶幸吧,”秦風雅說,“你爹差點將她許給你弟弟,可惜他們互不相容,隻得等你回來。”
雲傲心道還不如許給雲邪呢。
“你呢,年歲也不小了,”秦風雅繼而又講,“你爹在這個時候,早就有你了。你這次回來,不久便跟葉小姐完婚吧。”
雲傲想溜了。
“若你娶了葉小姐,你娘就能被接出飛花小築,被好生奉養了。”秦風雅似乎看破了雲傲的心思,一句話如定海神針一般,把雲傲釘在了原地。
“臭小子,好好想想。你走了這二十年,你娘過的是什麼日子。即使有我和星澈去照料,她也過得並不好。若今後是柳平萱母子掌權,你也想想你娘的日子好賴。你想走便可走,你娘還站的起來嗎?”秦風雅的話一句句敲在雲傲心上,敲得他狼狽不堪。
秦風雅見他已經化成了石雕,歎了口氣,正想一個人離去,身後的雲傲卻有了動靜——
“我娶!”他的聲音喑啞,神色晦暗,天色已晚,秦風雅看不清他臉上的表情,“我娶還不行嗎…”
秦風雅有些心疼這個自己從小看大的孩子,然而這卻是他最好的選擇。
“雲傲,日子總是是這樣過來的…娶誰不是娶呢…世上哪裏有那麼多心想事成的事…人生不如意十有八九嘛…”他安慰著雲傲,雲傲卻失魂落魄一言不發,一腳深一腳淺地進了如意閣。
眼見雲傲進了裏屋,秦風雅將秋實招來,吩咐道:“好生看著公子,不可疏忽!”
在須臾塔中,千塵終於明白了度日如年的真實含義。
起先自己身上長了許多大小不一的毒瘡,連臉都未曾幸免,心口時不時絞痛無比。後來好像習慣了一般,毒瘡竟慢慢好了,也未留下什麼疤痕,心口也不再有異。
隻是千塵明白,自己的血再也不是救人的神藥了,而是成了殺人利器,即使是修士,估計也是一口喪命。
有一次她行動不慎,毒瘡崩開,她聞了聞自己的血液,再不是那股藥香,反而成了一股子妖異的香味。血液散入毒物池中,化得一幹二淨,隻不過不多時,那池中的氣味已經變成了那股子妖媚的香味。
也許出關的時間也快到了吧…
第五天時,五毒仙君便撤了須臾塔,見千塵狀態極好,便道:“我取了血,送給玄羅,便隨你去報仇。血蟾珠本君不要了,便送予你罷。”
千塵拜謝過,便由他放了兩瓶血。現今千塵擁有借來的三成仙力,在禦宗也算是僅僅排在三位掌事長老下的高手了。
“師伯,我想去看看阿娘。我們一起吧,仇家就在那裏,跑不了的。”
五毒心情極好,便說:“放心,有這須臾塔,他還有許多陽壽呢。”
隻不過千塵並未見到寧悅,玄羅不讓她進門添亂,隻讓五毒仙君帶著毒血進了門。
千塵便在門外等他們的好消息。
好消息還沒等來,卻等到了雲傲成婚的請柬。
千塵將請柬放在門外,再不去看,專心等著五毒仙君。
待他出了門,千塵便一言不發地跟著。
“此次,我要帶你去巫族的神廟…”五毒仙君緩緩開口,“巫族人的蠱蟲應當做你的眼睛、你的耳朵,你要將其吞噬,你便能無聲無息地潛入浮玉…用我的五毒珠便可將其引出吞噬。”
他拉著千塵的袖子又是一閃,二人已經在那空無一人卻富麗堂皇的神廟中。隻見廟裏供桌燭台均是金銀製成,正中有隻巨大的蠱蟲,栩栩如生振翅欲飛。這便是蠱神像了。傳說是巫族老祖將自己培養的蠱蟲封印在此,為子孫後代留下蟲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