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簪子上有毒。也有血。”淩風仙子被雲傲拽來這個被傀儡破壞得接近稀碎的地方。
未走近烏木棺材,她便從一邊的枯草中揀出了一根又細又小的金簪。
雲傲此時哪裏插得上一句話,隻能看她頭頭是道地尋找蛛絲馬跡,順便從心底佩服——膽大心細,不讓須眉。
“不過你們放心,”淩風嗅了嗅那簪子,英氣而不失秀美的臉上浮現出微微的慶幸,“是她自己的血,應該是...她用來自衛的。簪子的式樣與旁邊脫下的是同一種。”
她拿起破衣服看了看,道:“估計也是自己撕的。這因為,這身衣服真正的主人應該隻有十四歲。阿霽穿不下,是被硬塞進去的。撕開的地方並不會令人難堪,肯定是自己弄得。”
“隻不過...”她慢慢望著一個方向,“我想,我們應該去那裏看看...我聞到了很濃的血腥味。”
“好。”殷司走過來,從袖子裏拿出了一張草紙,“這是阿霽寫的。我覺得她想告訴我什麼,可是我不會拆字...”
“不必擔心,”淩風仙子神情有些複雜,她很理解眼前這兩個人的崩潰感,隻能用語言安慰,“我來看一看。據我所知,阿霽也不會拆字什麼的,應該不難猜...”
“阿雪,我很好。 在沒有你的日子裏,慌也慌過,姑且是我太膽小,婆婆媽媽,處理不好情緒。
你不要擔心我,我們被前輩所救,我和孩子都很好,放心吧。
已經安全了。
最晚,天魔之戰結束後我會回來,你一定會贏的。”
淩風仙子拿著草紙,輕輕念出了聲。
“師兄,你離開之前,阿霽跟你吵架了嗎?”念了幾遍,淩風卻問了這樣一個不對題的問題。
“沒有。”殷司仔細想了想,“那時候,她在安撫宮離的情緒...”
“我覺得後麵的都很順口,隻有第一句很奇怪。”淩風仙子緊緊盯著那一行字,“那麼玄機應當就在這一句。”
“我已經試了尋常辦法,但一無所獲。”殷司揉了揉眉心。
“你不該用那些辦法。”淩風仙子手裏捏著草紙,目不轉睛,說出的話卻是一語中的,“她自己都不會什麼拚字拆字,危急時刻怎麼會想起那些?不如猜最簡單的...”
忽然,她直起身子,一字一字輕輕念起來:“我、在、慌?....姑、婆、處?”
“有了!”淩風仙子喜出望外,忍不住捏緊了手裏的黃紙揮了揮,“她是這個意思!這是個藏頭的句子!怨不得讀起來這般生硬,想來她是要湊出這樣的句子...意思就是她跟一個什麼慌...姑婆在一起,那個慌字或許是方,或許——反正就是這個讀音的什麼姑婆——”
“黃姑婆。”殷司的聲音冷冷的響起。
淩風仙子懵逼地失了聲——感情您認識?
“你認識?”雲傲狐疑地看著他,一時安下心來,湊到他跟前去,“那便是安全了吧...你快去將她帶回來呀!”
殷司卻避過他的目光,搖搖頭,垂下眸子:“我不清楚她在何處。也不知如何能找到她....”
“你——”雲傲一時竟無言可對,隻得按下心底幾欲噴薄而出的暴躁,“跟你有關,帶走阿嗔做什麼!你——”
“我們往前走走。”淩風仙子眼見二人要掐起來,連忙轉移注意力,“前頭還有兩具死屍呢,不過味道不是阿霽...往前走走就能看到了...”
結果看到了被腰斬的顧清連。屍塊的血還沒有流幹,甚至還冒著點熱氣...
淩風仙子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氣。
怎麼顧清連在這裏?誰殺的?那姬青...
難道跟阿霽有關係?
一時之間,腦中湧現萬千疑惑。
“他不是顧清連。”殷司突然說道,“這是王明。”
“...”雲傲和淩風齊齊望向他,看他作何分辨。
“他的傷口是禁屠的鯊骨刀造成的。”殷司淡淡地看了屍體一眼,“顧清連是不會攻擊阿霽的,隻有可能是王明。”
“禁屠?是傀儡的名字嗎?”
殷司點點頭,道:“是。”
“師兄,你到底有多少隻傀儡?你個個都記得起名字嗎?”
“師姐你先別打岔啊!王明本來就很可疑,”雲傲連忙出言製止淩風仙子繼續問,道,“世界上不會有一模一樣的兩個人的。聽阿嗔說,他們手上的燒傷都一模一樣...”
“那便隻有一個可能了,”淩風仙子清冽大過秀麗的眉目中透出遺憾與悲傷來,“原因很簡單。顧清連已經死了,身體正在這裏躺著。”
殷司突然顯現出恍然大悟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