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4)圖窮匕見(1 / 3)

符承弼滿意地笑了。

年輕人血氣方剛,總是願意為了某個人放棄一切,甚至折了自己的性命。而隻有當他們老了,失去了一切,才會明白當年的自己是何等愚蠢。

隻有握在手裏的,才是自己的。

隻要不是自己的,就不值得去換,即使隻是一根頭發的代價,也是不值。

他看著殷司一手拿出那顆烏黑的,沉睡的蟲卵,一手關上了小方盒。

符承弼唯恐他後悔:“君子一言九鼎,何況身為魔君怎可畏懼此物?小友,你服了,老夫便立刻放了你的妻子…這很公平不是麼?你放心,隻要你日後安安分分的,老夫絕不會喚醒這蟲卵,你我不是敵人…”

見殷司不動,他又急了:“你若反悔,敢作弄老夫,你的妻子老夫是不會養著她的——”

“君上!”越機忍不住叫起來,“不要上他的當啊!”可惜話音剛落,他便被符承弼一掌扇暈了過去。

“多嘴的奴才!”符承弼氣呼呼地甩了甩手。

“我沒有反悔。”殷司抬眼瞥了他一眼,捏著蟲卵的手慢慢移到了眼前,他淡淡地說道,“你若是不完完好好得放她回來,我是不會放過你的…”

符承弼覺得他廢話太多了。

“老夫發誓,定然言而有信!”符承弼急躁地發了毒誓,“如若不然,叫老夫萬箭穿心而死…”

“不,你發誓,若你違約,必永遠屈居人下,一輩子隻有當奴才的命。”殷司精確地踩中了他的痛點。

“好!”符承弼實在懶得繼續同他糾纏了,“老夫要留著一個女人有什麼用?”

殷司也懶得聽他聒噪。

隻是,他心底的理性在拷問他——值得嗎?

吞下這顆蟲卵,今後便是符承弼手下最聽話的武器,任他驅使。

此人狼子野心,既然可以利用他,便絕對不會放棄手上的便利。

可是阿霽呢?

為了他的大業,懂事的,一直瞞著自己的下場,最後自絕於雲夢澤的阿霽呢?

她那樣喜歡他,連無意識的魂火都不肯傷了他。

值得。

殷司心裏的小男孩點了點頭。

就這樣吧。

殷司張開嘴,正要將那要命的玩意送進去,卻有一件什麼暗器破風而來,他下意識地往後一退,見是一根冰針釘死在牆上——“阿雪——!”

下一秒,一襲黑影結結實實撲進了他懷中,殷司見罩袍下有一條銀白的蛇尾。

千塵在喊出那句“阿雪”時,她從來不曾想過自己的喉嚨可以喊出這樣的聲音,這完全不是屬於自己的聲音。

反而像是一種鳥類的悲啼,或是某種靈獸的尖嘯。

罩袍的兜帽輕輕落下,殷司見她仰起的臉上有一塊銅錢大小的燒傷,頭皮光禿禿的,但是上麵凹凸不平爬滿了傷痕。

有一說一,今天殷司的心情可謂大起大落,大悲大喜,十分刺激。阿霽一會兒死,一會兒活,如今竟直接出現在了他眼前!

千塵奪下他手裏的蟲卵,憤恨地轉過身望著符承弼:“若我不來,我竟不知,我何時落到了你這偽君子真小人的手裏!你還想怎樣騙他?你這般小人格局,你哪裏有做七界至尊的資格?”

符承弼臉色變了變:“你以為,你回來了就會有什麼變化麼?老夫將你們夫妻一並收拾,正好省去多少口舌之爭!”

符承弼早已做好了打算,如今千塵現身,正好抓住她,這不比剛才的空手套白狼穩妥多了麼?

殷司上前一步,擋在千塵前麵,神情已經安然了許多:“隨時奉陪。”

符承弼已經抬起了右手,卻聽得另一個聲音:“符老弟,你一個大人,跟小孩兒打什麼架。”

千塵臉上露出了笑容——殷甘,你終於現身了。

符承弼的臉立馬就綠了。

他立刻收回了神通,道:“殷兄,在下隻是欲小懲大誡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