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不肯啊,我當然不肯啊,”殷司的聲音聽起來委屈巴巴的,“這不,被人澆了一壺熱茶。要是你在,她肯定不敢過來。我哪用遭這罪啊。”
“沒想到,還有人能降得住你。”千塵忍不住笑道,“我回想了一下以前在禦宗的時候,你總躲著慕容飛雪,今天是躲不過去咯?”
“沒辦法,”殷司無奈地搖搖頭,“她爹還坐在那裏,我總不好直接甩臉子走人。要是你在的話,她…”
“好啦,人家都說了,你不喜歡我這一掛的,咱倆遲早要完蛋的。”千塵笑歸笑,心裏卻忍不住想,原來殷司也有這種無奈的時候。
“誰說我不喜歡,”已經走到了地方,殷司轉身走進曉月殿的園子,嘴裏還跟千塵說著話兒,“這種事情如人飲水冷暖自知,隻有我有資格說我跟你在一塊兒好不好,別人…他們知道個鬼啊,因為他們不知道,所以他們說的全是瞎話——既然是瞎話,你怎麼能信呢?”
殿門一開,殷司走進去,將她放在榻上;撤走抱著人的臂膀時,又忍不住湊上去吻了吻千塵的唇角。
殷司那雙漂亮的鳳目透出澄澈的光來,此刻他已經褪去了所有的偽裝與防備,他的眼神讓千塵想起出聲的嬰兒,仿佛是一張白紙,潔白無瑕。
“啊,對了!”千塵回過神來,連忙坐起來,“阿雪,快將衣服脫了,我看看你的傷——”
“沒事的,”殷司笑著聳聳肩,“一點小問題,如果不碰它的話一點感覺都沒有。”
“我總得看看嘛。”千塵歎了口氣,“不看怎麼放心呢?你不脫是吧?那我來幫你脫好了。”
“阿霽,”殷司表情複雜地望著她,“你難道不覺得,脫衣服應該是為了某件更有意義的事情?”
“你都成這樣了,”千塵哭笑不得,“還想著風花雪月那點事兒?快讓我瞧瞧吧,否則我可沒心情——”
“好好好,”殷司彎了彎嘴角,“自己來,我自己來。”
他十分幹脆利落地脫掉了上衣,露出勻稱而壁壘分明的胸腹肌,真是引人遐想。
“我發現,你還真是個妖孽。”千塵搖搖頭,歎了口氣,“我不是第一次見,我都想流鼻血。”
“夫人喜歡就好。”殷司忍著笑意回複道,“日後夫人想看,我自然十分樂意。”
“看來你是真的被燙到了。”千塵老臉紅了紅,迅速轉移了話題,“都燙紅了。你怎麼這麼不小心啊。”
“我當時在走神,”殷司攤攤手,“等我反應過來,一壺茶已經澆我身上了。”
“走神?”千塵很奇怪,“你坐在哪裏究竟在幹什麼啊,我好像總看見你走神…”
“…”殷司沉默了片刻,道,“你是對的,我的確,一直在走神。”
“蛤?”千塵更加不解了,“那你坐著幹啥?”
殷司無辜地瞅了她一眼:“坐著不就是充數的嗎?一切都已經安排好了,我隻不過是個擺件罷了,不走神,還能幹啥?”
千塵的心情變得一言難盡。
“所以啊,阿霽,你跟我去,陪著我,我還能跟你說說話。若是單我一個,可不就要發呆了唄。”殷司歎了口氣,“反正我是不願意再去了,我已經在腦子裏編了兩本劍法了。”
“好啦,殷甘前輩,還有孔前輩都在呢,你總不能缺席。以後我跟你去就是了。”千塵無奈地笑了笑,“今天本來要去找雲傲,還有連護法,問問夜陵還有千岫,結果沒找到他倆,倒先被你給拉出來了。轉過身給我瞧瞧——”
“已經處理過了,”殷司笑了笑,“真的,看不出什麼來的。”
千塵才不理他,自己扳過他的身子——千塵猛然倒吸了一口冷氣。
“阿雪,你知道你的後背是什麼情況嗎?”
“什麼…情況?”殷司表現得很疑惑,“我記得…好像是中了暗器…後來疼得很厲害…”
“什麼暗器,”千塵皺起了眉頭,“你知道嗎,你身上被挖掉了一塊肉…我都看到你的骨頭了。”
“骨頭?”殷司依舊不解。
“沒錯,骨頭,就是你的脊柱那裏的骨頭。”千塵不可思議地搖搖頭,“怎麼會這樣?你這…阿雪,什麼樣的暗器能連肉帶骨都削去呢?”
殷司陷入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