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哪個愣頭青?
千塵皺了皺眉頭,卻聽得那青年大聲說道:“難道諸位前輩竟在光天化日之下以強欺弱,將晚莞強扭做賊?這是何道理!”
“淩澤,誰叫你來這裏的?”澹台晚莞的臉色鐵青,“這裏沒你說話的份兒——”
千塵聳聳肩:“我是真的懶得把剛剛說過的那麼多話,再講一遍了。晚莞姑娘,我已經不打算深究了,你便發個毒誓讓我安心些,你走你的陽關道,我走我的獨木橋。這件事鬧大了,對你也不利。你要是真的不希望跟殷司斷了瓜葛,那也行,你發個誓,保證不謀害我,作為主母我會同意將你娶進門的。”
“瘋婆子,你說什麼瘋話?”淩澤一句話給千塵頂了回去,“晚莞怎會做人妾室?你…”
“咳咳,”孔癡春清了清嗓子,“我說年輕人,說話和氣些。我們這些老家夥,隻是懶得挑你們的毛病,卻不是不管你們,任由你們胡說去了。你口中的瘋婆子,是魔君夫人,正兒八經的魔域的女主人,你怎的一開口便是犯上?”
“沒關係,”千塵笑了笑,“一看就是隻舔狗。”
“舔狗?”
“對啊,就是跪舔諂媚心目中的女神,實際上自己卑微地像條狗。”千塵解釋道,“就跟他一樣咯,他在維護他心目中的仙女,實際上,他的地位就是一條狗咯。”
“天哪,哪個能造出這種怪話的,還真貼切,”孔癡春忍不住笑了,“又殘酷又真實。”
“誰說不是呢?澹台晚莞為跟了我夫君,什麼下三濫的招數都使了,他還倒好,還為了澹台晚莞出頭頂撞長輩…”千塵笑著搖搖頭,似乎是笑他天真一般,“實際上呢,晚莞姑娘根本就不喜歡他,也沒打算給他機會。舔狗這個詞語,是以前我的一個師姐教我的,如今一看,可真是有趣。”
“我看阿霽的處理方法挺好的。不就發個誓嗎?”孔癡春合起扇子,有些不耐煩,“這種事若是發生在我手下,憑你是誰的女兒誰的媽,敢在老娘眼皮子底下造次,是真不想活了。你要是真不願意,我們按章程走,看看一套下來你這小身板還能剩下幾口氣。”
“孔前輩,我都說了,我女兒是無辜的!”
“無不無辜她自己心裏清楚,我看,澹台老弟你也很清楚。台階已經放下了,難道還得我們把她抬下來麼?”孔癡春冷若冰霜,罕見地一點都不讓人如沐春風,“非要鬧得所有人都知道,你女兒倒貼不成又設下毒計…”
“前輩,倒貼這話未免太難聽了!”淩澤義正辭嚴,“您不該捕風捉影——”
“難聽?”孔癡春冷笑,“難道不是嗎?還有比這個詞語更貼切的嗎?捕風捉影…我看你們是三人成虎,顛倒黑白扭轉是非,我奉勸一句,若真要查起來,恐怕就沒有這台階可以下了!”
“別動氣,”許久不曾開口的殷甘說道,“一群孩子罷了,犯不著動大氣。”
“我怎能不生氣?”孔癡春狠狠敲了敲自己的扇子,“這種醃臢事就發生在你眼皮子底下,你倒是能忍得住?孩子?什麼算孩子?這種膽大妄為目無法紀的孩子也隻有你能忍了!”
“你這暴脾氣,什麼時候能改改!”
“這輩子是改不了了!”孔癡春氣呼呼地拉過一個凳子坐著,“今天我便看看這一出熱鬧什麼時候散!”
“要麼你發誓,要麼我跟殷司商量,你做妾。反正屋子大,再塞一個問題也不大。別叫前輩等久了,大家都很忙的。”千塵看著澹台晚莞,“你拖延也是這個結果,沒意思的。”
“阿霽,我覺得,”殷司突然開口說話,千塵被嚇了一跳,“納妾你是不是該問問我的意思?總不能…你都直接拍板了吧?”
“…這倒也是。”千塵點點頭,“那,你的意思是什麼?”
“本君無心納妾,你就別操這個心了。”
“那不行吧,”千塵目中含笑,“你說你這,子嗣稀薄,後宮空懸,這不正好有人想給你生孩子呢,還這麼巧,多好…”
“有你一個就夠了。”殷司瞥了一眼杵在門邊的澹台晚莞,“何況,膽大妄為心狠手辣的,就算是配給寧兒我也斷然不會接受,何況是我的。”
“諸位不用這樣羞辱老夫跟老夫的女兒吧!”蟈蟈籠子臉上鐵青,顯然是發怒了,“匹夫尚且知恥…”
“羞辱?”千塵一副很奇怪的神情,“您不是說,這件事跟您女兒沒關係嗎?那我們可沒羞辱她,更沒羞辱您。我們羞辱咒罵的是那個差點害了我和雲傲性命,還妄圖誣陷我們的那個王八蛋,哪個說是您女兒了?莫非您這叫不打自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