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一章 不一樣的培訓(1 / 3)

第一卷 第一章 不一樣的培訓

-------------------

曾經的青春,曾經的熱情,都埋沒在蒙塵的記憶中了。讓我們靜下心來,將它們輕輕地擦亮

-------------------

進入安全局工作,對何勉來說純屬意外。畢業前夕老爸去參加老同學兒子的婚禮,酒桌上從當年的年少輕狂扯到如今的兒女婚姻,後來喝的有些過了,老爸摟著陳局長的肩說:“怎麼樣,你這個局長能不能幫我兒子的工作解決一下?”就這樣,似乎沒費什麼周折何勉便背著那隻藍色Nike報到了。後來老爸告訴他,直到老陳後來為工作又打來電話,他才弄清楚陳局長那個局原來是安全局,畢竟多年沒聯係了。老媽後來極力反對,老爸隻能安慰她,人家想去還沒路子呢,再說了又是公務員,有什麼不好,別瞎想了,又不是當兵打仗,還不是坐坐辦公室玩玩電腦麼!有什麼辦法,誰叫老爸喝高了又愛麵子呢,當然,這還得何勉自己願意才行。

在身邊同學還在四處發瘋似地投簡曆的時候,何勉已經通過三次審查了。當然他不知道這隻是公開的審查,事實上家裏所有親屬的材料都已經被調審過,後來全家的檔案也從地方派出所調安全局中心保存,送回去的是一份新的。八月,接通知到一賓館報到,每天的安全培訓,保密保密還是保密,用張處長的話來說就是:“進了安全局的門,你們這輩子就是安全局的人了!歡迎啊。從現在起,你們身邊的一切都是秘密,今後不能說的不要說,能說的最好也不要說。”何勉從小在機關大院呆過,見慣了那一套套的規矩,但和現在交待的紀律比起來,那隻是小兒科了。好在對新工作的好奇抵消了將要失去自由的擔心,更何況現在也沒有退路了。

去報道市安全局坐落在城郊的一條老街邊上,離城市公園不遠,環境還算幽靜。記得當年在報上看到安全法的公告後何勉特意到當地的安全局轉了一圈,環境與現在看到的也差不多,隻是記得當時被路上的梧桐樹花迷了眼。如今的馬路隨著城市改造變得寬多了,兩邊種的都是不會亂飄花粉四季常綠的行道樹,但安全局大門依然是小小的,遠沒有國稅局、建設局氣派。在門口何勉發現小門樓裏隻有一個老頭值班,不禁有些意外。沒有武警站崗就算了,堂堂安全部門怎麼連穿製服的門衛也沒有,莫非也和市府大院一樣隻要你夾隻包抬頭走快點,門口警衛就不攔你。安全局大院裏沒幾部車,僅有輛帶警燈的普桑,讓何勉失望至極。

組織處劉處長頭發好亮,“你是小何啊,歡迎歡迎!”。領導親自遞上一杯茶,還是讓何勉有些意外。處長隨意翻著手中的材料,“嗯,名牌大學的高材生啊,計算機和國際貿易雙學士,不錯啊,安全培訓住的還好吧,說說看對到這裏工作有什麼想法?”這一問有些意外,好在套話還會說,當然腦中閃過的槍和汽車等007電影中的鏡頭就略過了。“那好,今天沒什麼事,你明天8:00到門口集中,王隊長會帶你們到培訓處。”劉處長的話很簡練,完全出乎自己的意料。沒有歡迎會,沒有辦公桌,隻有一杯沒來得及喝的茶,學生生涯結束了。

------------------------------------------------------------------

一輛不起眼的豐田麵包車停在院子裏,車前的就是王隊長,何勉估摸他最多一米七吧,比自己要矮一個頭呢,長的到是壯,打過招呼後就上車了。原來這次一起來報到的還有三人:陳旋,外語學院畢業,紮著現在不流行的馬尾辮,鵝蛋臉,眼睛不大,笑起來成了一條縫,但看上去挺溫柔可愛的;周莉,1米5幾的身材配上張小臉十足一個中學生,竟然是個MBA,專業卻是學建築設計專業的;另一個男的叫陳虎,王隊長隻說是部隊來的。看到還有和自己一樣的新人,何勉不覺鬆了口氣,必竟不再孤單了。之前聽老爸說近年來安全局一般多招研究生,沒想到還會從部隊中招人。車子出局大門後,左拐從新開的繞城路隻奔國道,不久就進入山區,然後轉入縣級公路,再往下自己就沒來過了。何勉看王隊單手把著方向盤,熟練地在山路上盤旋,車速很快但過彎卻很柔和,車技比自己強多了。記得那次和朋友一起進山玩,隻開了幾公裏,女同學就受不了要求換人。

等車停在所謂培訓處的樓前的時候已經是中午了。“走,先吃飯。”四個人拎著包跟在後麵直奔食堂,裏麵竟然還有別人,不過不象是新人,有的過來和王隊打招呼,“喲,怎麼現在帶小雞子啦,那個處的?”王處的啤酒正送嘴邊,一飲而盡後吐了一句“廢話,你當初來的時候比他們還嫩”。

分配了房間,吩咐下午沒事,何勉把包住地上一丟,倒在床上,這才發現這幾個月還真累,說來也沒幹什麼,但就象當年剛進校軍訓那陣一樣了,渾身酸疼不想起來。轉頭望望陳虎挺著腰坐在床沿喝水,穿了件背心,身上的肌肉一塊塊的。“喂,你…真是部隊來的?”何勉對他不禁好奇起來,“什麼部隊?說來聽聽。”“保密條例沒學嗎?不該問的不要問”,陳虎頭也沒回。討了個沒趣,何勉不敢多說,翻身睡覺,暗想這個還個人還是少惹為妙啊。

一覺醒來,隻覺渾身輕鬆,看表已是五點多了,陳虎不在,何勉拉開房間的窗子,一陳清冷的山風立刻吹了進來,望著窗外幽幽的山林,從小在四川長大的何勉感到分外熟悉。父母當年響應國家號召支援老三線建設,帶著青春從人間天堂的杭州一下子鑽進四川的大山中,一呆就是二十年,出來時頭發都白了,不過對孩子來說那段日子沒有大人那麼辛苦。何勉還記得小時候和夥伴們每年都會向廠裏的叔叔要幾個廢舊軸承,隨便找些木頭切切割割做輛滑輪車,車子不大,最長的也不到一米,寬隻有二、三十公分,可以坐兩個人,前麵的掌舵,膽小的坐後麵,隻管緊抱前麵的腰。有些夥伴的老爸們還幫忙,利用廠裏的車床和焊機,把通常的“丁”字形方向舵換成用鋼筋焊的圓形三軸方麵盤,再好些的還加上小木踏板控製鐵絲和膠皮的後刹車。而我們這些純手工製造者的就粗糙多了,不過也不指望大人幫忙,事實上隻有爸媽不打不罵讓自己好好玩就不錯了。對滑輪車來說,真跑起來,比的不僅是質量,更多的是掌舵人的膽量。滑輪車終極大賽的起點一般從全廠的最高點------山上子弟校校門口開始,終點則是山溝裏小賣部門前的馬路。何勉已經記不清路程有多長了,隻知道每天早上父母五點多起床去買饅頭,一般來回要半個多小時,當然走的是樓梯,而不是滑輪車走的粗水泥路。說它粗,因為真的很粗,絕不象現在的瀝青路,那水泥可能是質量不好或者是長年風雨,表麵全是一些坑坑窪窪的小洞,而且每十來米還有一道一兩公分的伸縮縫。現在想來,當年和小夥伴一起玩車的場景和現在電影裏小太保賭車真有幾分相像。七八輛車一聲令下,一起發車,起初車速不快,後麵的人還用腳在兩邊蹬地,連喊“快快快”。漸漸的車輪與水泥地的磨擦聲越來越響,“嘩嘩嘩”,路上的人聽到聲音向兩邊閃去,隻看到前麵的路和一道道黑色的伸縮縫,每次跨越都“咣當咣當”地考驗著車軸和車輪的耐受力,然後是急轉。當年修的路根本不象現在的高速,什麼角度不角度全不考慮,隻是依山而建,能修通就不錯了,九十度以上的彎有好多,由於做車輪的軸承不大,直徑最多十厘米吧,因此車身也不高,十分象現在的F1車型,高速急轉時金屬車輛與水泥地擦出陣陣火花,場麵慰為壯觀(至少在我們自己的眼中是這樣),同時身體和車子必須一起傾斜,否則一定會被甩出去。事實上,幾乎在每一個大彎都有人被甩下車,甚至連人帶車一起摔的四仰八翻的。每次比賽何勉的成績都不錯,到不是因為他膽大,現在想想可能更因為是膽小,因為車子提速後對沒有裝刹車的人來說一般隻能一滑到底,否則就必須冒著磨穿鞋底的危險用“腳刹”,更何況這想的刹車很容易造成翻車。所以一旦滑起來,就象上了戰場,全無退路,隻能緊緊把著舵,左右不停地把身體扭到最大角度去平衡車體,後麵夥伴叫聲這時已聽不到了,隻隨車子向前向前......“砰、砰”,一陣沉悶地聲音從前邊小山坡傳來,截斷了難得的綿綿思緒。槍聲!想到可以打到槍了,何勉忍不住興奮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