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相分明就是男人的臉，卻硬將自己塞進了一條大碼連衣裙中。違和感在他擺出女人姿態的瞬間飛到了九霄雲外，在這霓虹燈都慘淡的街邊有種獨特的超現實時髦感。
男人看起來不是好人，眼神總是似有若無地瞄著顏陌的肚子。
“您是？”顏陌勉強禮貌問候道，她感覺自己好像在什麼地方見過這張讓人印象深刻的臉。
站在他對麵的人聽到了她的問題，點了點頭後並沒有表達自己明確的身份。
“你不需要知道我叫什麼，你隻要知道我是一個醫生就行了。”
醫生……顏陌在腦袋裏搜尋自己見過的醫生。
這個人並沒有出現在景城第一醫院裏的公告欄裏，也沒有出現在她瀏覽過的醫院曆史冊上，更沒有出現在哪個前輩的口中。
但是這張臉她分明就在哪裏見過。
此時，路燈閃了閃，顏陌下意識地看向了那家蛋糕店的方向。
終於想起了這個人出現在哪裏。
是禮遜紀房間裏的獎狀邊。
禮遜紀得過許許多多的獎，粘貼獎狀的那麵牆邊上是放獎杯的地方，那個櫃子裏還有幾張照片，好像是大學畢業合影。
還有幾張老照片，邊邊角角都泛黃了，裏麵有過這樣一個穿著裙子但臉稍有不合的小孩。
“你能帶我去找禮遜紀嗎？”顏陌小心翼翼地問道。
後者很溫和地笑了，點了點頭說道：“當然了，他就是怕你走錯了才讓我來接你的。”
“可是就是他讓我到這裏來找他的啊。”顏陌嘟囔著假裝抱怨道，跟上了男人的腳步。
男人的頭發也留得有些長，被一根折了的筷子卷在腦後。
從背後看，倒還真是個美人的背影。
“你對這裏還不熟悉。”男人微笑道：“他隻是跟你說了個大概的位置。”
是怕我帶著尾巴一起過來吧，顏陌脊背發涼，心道還好攔著歐陽洋沒讓他來
跟著男人走，穿過一條肮髒的小巷，繞到一棟民宅後麵。
男人勾著腰打開一扇鐵門，指著鐵門內的樓梯道：“你下去吧，去底下就能見到你妹妹了。”
見他也不裝了，顏陌開門見山地問道：“你們到底想要做什麼？”
沒想到男人聽了她的話，不以為然地說道：“自然是不為什麼，隻是覺得有趣而已。”
和這個男人說不上有過相處，但顏陌緊緊盯著他的臉——他是認真地在說他們真的覺得這樣的事很有趣，他們才做的。
“之前的命案是你們的手筆嗎？”顏陌在下樓的時候問道。
冷汗順著她的鬢角，流進襯衫領子裏。她的小腿肚都在打顫，但還是扛著壓力對身後跟著她的男人發出詢問。
男人沉默了一會兒，黑暗中發出一聲冷哼。
“是也不是。”
語氣惆悵又無奈，似乎這件事跟他們有關，又不是顏陌以為的那樣和他們有關。
在心裏默數著樓梯，顏陌的每一步都邁得十分小心翼翼。
大概下了三層以後，男人在一道朱紅色大門前將顏陌叫住了。
“禮，開門了。”男人踩得樓梯吱呀作響，不疾不徐地朝那扇門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