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這件事……”溫夢猶豫了一下問道：“我們究竟應該定誰的罪呢？”
地下生意鏈中的每一個人自然是都有問題的，但卻並不是每個人都能被定罪。比如傅氏集團，比如渡鴉的頭目施溁。
“傅玨，”林海很快回答，卻又說得有些含糊道：“他做事不夠幹淨利落。”
溫夢卻也聽懂了。
不管是傅氏集團還是渡鴉，已經是盤踞在景城多年，紮根於景城的勢力，要定他們的罪恐怕難度不小，而且還會惹禍上身。
但是傅玨不一樣。
這次被局裏和幾大勢力察覺到這件事的主要原因，就出在他的身上。如果不是他動作太大，先是不知道為什麼讓傅謹言起了疑心，然後是連殺兩人為自己清路，事情根本不會演變到全都要攤開來說。
“道理我都明白，”溫夢總覺得心裏有點不舒服，跟在林海身後準備回局裏。
“可是這樣一來不就是把傅玨一個人往火坑裏推嗎？”
林海跨上摩托車，遞給溫夢頭盔。
兩人一路無話。
一直等到他們二人回到了辦公室，林海才就之前的問題回答了溫夢。
“他並不無辜，你不要有心理負擔。”
溫夢點頭稱是，心裏依舊恍惚。
這件事怎麼想都像是局裏惹不起傅氏集團和渡鴉，所以推傅玨出來開涮。
那個青年當然不無辜，卻也不是根源，如果隻收拾掉他一個人，難保那兩個勢力以後不會換個人繼續做這種事啊……
“對了師父，陳齊去哪裏了？”溫夢問起另一件事道：“他現在很安全是什麼意思？”
“……他其實是施溁的私生子，”林海放下卷宗回答道。
溫夢感到極大震撼。
要不是這句話是從林海的口中說出，就算是陳齊本人告訴她自己是施溁的私生子，她都不會信的。
“施溁自己打算金盆洗手了，收回陳齊以後，好像有要把渡鴉全權交給陳齊張羅的意思，”林海將上次和施溁見麵的事簡單說了一下，見溫夢一副久久緩不過來的樣子忍不住笑道：“有這麼驚訝嗎？你之前一點都沒猜過？”
“你不是和他還在小洋樓共處過，許淒涼和那個老三對他的態度你就什麼都沒看出來？”
“敢對未來的主人做出那種事也就隻有渡鴉成員了吧……”溫夢緩緩說起當時在小洋樓裏她目睹的陳齊慘狀，看著林海的表情也一點點恢複原狀。
“……要麼是施溁一點都沒向底下的人透露陳齊的真實身份，要麼就是這幫子神經病隻聽命於施溁，根本不管陳齊究竟是不是渡鴉未來的新主人。”
林海分析了一通，還是放下心來。
“老三已經死了，我們雖然少了有利的同盟，但同時也少了一些變數。”
“因為他是既不聽命於施溁，也不可能會配合陳齊做渡鴉新頭目的人是嗎？”溫夢接著他的話繼續說道，再一次刷新了這位師父在自己心裏的印象，語帶涼薄地問道：“師父，陳齊應該是局裏的人，你這樣做他可能會有生命危險。”
“做警官的哪個出任務沒有生命危險？”林海蹙眉，覺得今天的溫夢和往日一樣話多，但是每一句話都不太懂事。
“……等這次的事件結束，看他自己願意回來做輔警，還是做永不見天日的下水道頭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