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當時,陳齊肯定覺得張春麗絕不用這樣為自己打算,搞不好還容易惹施溁生氣。
可是事到如今,卻不得不說這個老婦人的打算是正確的。
“她接到施溁的通知之後,有給你打過電話來詢問現在的情況嗎?”陳齊將張春麗的資料遞給許淒涼道:“你看看這個人你有沒有印象。”
“沒有,”許淒涼搖了搖頭,很不屑地掃了一眼陳齊道:“你難道還怕一個老太婆不成嗎?該擔心的不擔心,反倒操心起這種事來。”
“我不是怕她,我是要確認這個人隻想呆在自己的位置上不挪窩了。”
陳齊認真地打量著那個雖然年紀將近五六十,應該是從頭跟著施溁幹到尾的助手,覺得這個人也許不必牽扯進他們之間的紛爭中。
她手底下的人全都是一群搞算數和統籌的文員,也沒有什麼勢力。
但是恐怕老大和老二並不會放她遊離在戰局之外。
畢竟那兩個人對首腦的位置有野心,就勢必也想要拉攏其他的底層幹員。
“我還是要先去跟這位阿姨見一麵,”陳齊自言自語地說道:“隻是我不知道該怎麼做才能讓她堅定不移地站在我這邊。”
許淒涼嘲諷地勾了勾嘴角道:“一個半截身子要入土的人也值得你這樣費心?”
“她的態度重要嗎?她能給你帶來什麼?”
“那可多了去了,”從前專門負責收集情報的人自信地說:“如果她能算清渡鴉全部的賬目,她就能告訴我老大和老二的事業都到了一個什麼地步。”
“甚至施溁不知道的事,她全都知道,而我就能從這些信息中評估出自己和那兩個人之間的差距了。”
“這還用評估?那當然是深不見底的鴻溝了。”
話雖然這麼說,但許淒涼從桌上跳了下來,晃了晃手上的車鑰匙道:“上車,我現在就送你去。”
“可是已經快到晚上了吧?”
經過昨晚的事情,陳齊還是有些後怕,那群混混是動真格的要弄死他。
“萬一我出師未捷身先死……”
“怕死我現在就送你上路,”許淒涼從口袋裏掏出她那把小巧的手槍開玩笑似的說道。
可陳齊分明聽見槍上膛的聲音了,這讓他冷汗直冒。
時光好像瞬間倒轉回了從前,他隻能呐呐跟在許淒涼身後,一路去向他自己都不知道是哪的地方。
張春麗住在鬧市區,就算是晚上居民樓外也還是有很多人。
陳齊逐漸在車水馬龍和人聲鼎沸的街道邊放鬆了警惕,心想那群人就是膽子再大,也不會在這種地方公然展開什麼刺殺行動吧。
說服張春麗的過程也十分順利。
施溁說出渡鴉將要易主這件事之後,陳齊是唯一一個過來找她的,符合候選人標準的人。
已經過上了自己平和日子的老婦人坐在高高的櫃台後,抬起老花鏡看了眼陳齊,隻問了他一個問題。
“你今天來找我是為了什麼而來?”
“為了確保我自己的安全,”陳齊誠懇地看向她說道:“我也是突然被推到這個位置上,現在那些想要做渡鴉主事人的人都想著怎麼害我,我也是不得已才來找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