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穀雨去陳齊那裏了,”林海沒來由的,想要將這件事跟方玲語說。
橫豎她現在哪也去不得,就當個故事聽聽也行,說不定還能環節她現在過於焦慮的心情。
“噢,”方玲語還是習慣性讓林海不要看著她說話,背過身去擺著手要求林海坐到病房裏的窗邊去。
“你繼續說。”
病人為大,林海隻能是搬了凳子,背對著病床,像是自言自語一般極目遠眺,開始繼續說道:“她想要給你報仇,所以現在加入了陳齊他們的陣營去攪渾水了。”
“這樣啊。”
身後的女人語氣裏聽不出情緒,然而那隻獨眼中卻又蓄滿了眼淚。
學姐能為了自己不惜再次深入龍潭虎穴,方玲語很是感動。
但感動隻是一時的,緊隨而來的就是擔憂。
自己去那鬼地方尚且九死一生回來了,學姐先前別提狀況多糟糕,她這次再去萬一還是一樣的結局又該怎麼辦?
救人這事又不是能救一次就能救無數次,人的壽命也是會越作越短的。
方玲語想到了向林海求助。
她偏頭看向林海道:“你不管嗎?穀雨現在的行為等同犯罪。”
就算林海打算袖手旁觀,但抓嫌疑人是他的本職工作,他總還是要去做的。
現在的方玲語隻覺得,就算是去坐牢都比落在陸家那堆變態的手裏好。
然而她不知道的是,其實除了她之外的兩位人質,都是在陸家住了一段時間之後,巧合之下又都安全回來了。
這種事林海自然也是避而不談,怕刺激到方玲語的複仇心。
他攔一個穀雨尚且攔不住,如果方玲語也吵著要去取陸征童狗命,那他就更加頭疼了。
“我勸了她很久,但是她執意要給你報仇,”林海實話實說道:“你先放心,她目前狀況應該還不錯。”
林海本意是想要用這句話終止這個話題了,然而方玲語聽完以後卻抓住了話頭問道:“你怎麼知道她情況不錯的?”
“是你在陳齊那邊安插了臥底,還是誰告訴你的?”
真實情況是溫夢告訴他的。
但現在提溫夢顯然不是一個好主意,林海話到嘴邊轉了個彎道:“是臥底回來說的。”
“什麼時候安插過去的臥底?”方玲語追問不止,甚至轉過身來死死盯著林海的背影道。
複健和傷口的苦痛已經轉變成了怒火,她急需一個和喬楚浩一樣任勞任怨的發泄點,來宣泄自己現在的複雜情緒。
林海卻並沒有意識到她的這種訴求,甚至不堪其擾,很是敷衍地說了一句:“大概是最近吧。”
他想著溫夢先前是在陸征童的府上做人質,便補充道:“之前在陸家做臥底……她說,最近陳齊和陸征童聯手了。”
“他什麼時候和陸征童敵對過?”方玲語嘴裏發出一聲譏諷的笑。
她現在很擅長發出這樣的聲音,幾乎一天內要對著喬楚浩來三四次。
喬楚浩的一再退讓讓她抓住了自己無望生活中能夠消遣的機會。
不過比起林海初次聽完後的壓抑,喬楚浩總是垂著頭,像是早就習慣了這一切。
方玲語不得不想起喬楚浩那英年喪命的妻子劉鳳靈。
或許,劉鳳靈許久前就剝奪了這個男人衝女人發脾氣的權力,導致他現在不管是麵對警官們病人們,甚至是那些混混一樣的女人們,他都無可奈何無計可施,隻能表現得自己什麼都能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