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裏表麵上看起來是為無家可歸的人提供容身之處的社會福利機構,但實際上,隻不過是從外麵撿回這些流浪的窮人,以分給他們一個遮風避雨的房子為理由,利用他們的身份證件去申請了最低保障。
然而那些錢大多數進了羅安的口袋,而不是他們這些無關緊要的人手裏。
“這姑娘將來是做大事的人,”陳齊低聲評價了一句,見唐昇也湊過來要看,便揮手讓他呆在原地。
自己也很快翻身出了前台,想要坐回自己的位置。
但就在他腳剛落地的時候,羅安和傅琳晴就回來了。
“你在幹什麼?”傅琳晴怒斥他道:“既然是來找老大談話的,不會不知道規矩吧?”
誰知道羅安竟然當眾甩了傅琳晴一個耳光說道:“現在不講規矩的是你!”
“你知道人家是誰嗎?陳齊!渡鴉新的接班人。”
這話聽著像是在誇陳齊,但陳齊一點被誇了的感覺都沒有。
一旁的傅琳晴則是朝陳齊投射出了更加惱怒的嫌惡,那雙原本就極其不友善的眼睛,徹底將陳齊劃進了仇人的領域。
我做什麼了?她難道是記恨羅安因為我而打了她嗎?
這姑娘實在是太奇怪了,陳齊越想越覺得莫名其妙。
但站在一邊的唐昇卻並不覺得奇怪。
因為傅琳晴用那種眼神看陳齊的原因,其實是因為羅安說陳齊身份的時候提到了渡鴉。
半年前,傅琳晴的家庭還隻不過是一個普通的三口之家。
父親是國企的員工,母親是家庭主婦,日子過得不算非常富裕,但也比尋常人家要寬鬆許多。
直到父親遭到了裁員,從此待業在家之後,一切就都變了。
那時候她剛和金祺銳分手。
年輕人的青春愛情故事有時候沒有書裏寫得那麼哀婉,她隻是跟金祺銳說了句要不我們分手吧,金祺銳就點頭答應了。
因為是自己要求的,所以自己也沒有埋怨的資格。
傅琳晴因此並沒有要死要活,生活對於她來說好像隻是少了一個每天一起去食堂吃飯的人。
但從那天開始,家裏的事情就一直不順。
父親被裁員以後又迷上了炒股,搭進去了很多錢。
越是到絕境的人,就越是想要借著什麼翻盤吧?
傅琳晴理解不了股票,但她覺得,父親總而言之隻是炒股,又不是去做違法的事情,在那種頹然的事態下,已經表現得很好了。
然而事情還是逐漸超出了她的想象。
炒股的父親背著妻子和女兒,將房產證也搭了進去,一起跟著他沒有眼光的股票消失了個幹淨。
那時候的父親大概覺得自己的人生已經全麵崩盤了,所以選擇從五樓的證券大廳跳了下去,將前塵往事一筆勾銷。
隻留下了龐大的無法償還的債務給傅琳晴母女。
傅琳晴想過去找金祺銳借錢。
班上的同學都說,金祺銳家其實很有錢,他父母神龍見首不見尾,每次他出事了父母都能一下子就給擺平,家裏肯定少不了錢。
但當她找上金祺銳家的時候,卻一連去了幾次都沒有人開門。
心灰意冷的傅琳晴在離開金祺銳家,回自己家的時候,從路燈下閑聊的混混口裏偷聽到了街頭鬥毆死人了的事情。
一個混混說,警官們反正是追究不清這種事的,就算是管,也會將那個人作為自殺處理吧。
另一個混混附和同伴說,要說那人也是罪有應得,誰不知道他其實從來不把除了自己親信以外的人當自己人?他那種自私自利的人,現在就是遭了報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