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非:嗯,知道了。】
不知為何,宋朗從這寥寥數字裏聽出了一條失落的語音信息:哥,你傷了我的心。渣男。
後麵那個“渣男”,是他送給自己的評價。
他不禁想起中午時分臥室裏急促的喘息和熱烈的擁吻,想起他將舌探進對方口腔裏勾著沈知非的舌頭糾纏不休時的熱切,又想起沈知非咬著他耳朵追問他喜不喜歡時潮濕的呼吸和哀求的語氣……
雖然說最後沈知非壓在他身上時有那麼點強迫的意思,但宋朗認為自己還是該對這件荒唐事負主要責任。
沈知非比他小,正值青春拉開帷幕最為懵懂和衝動的敏感時期,他這個當哥的,沒做好引導,反而火上澆油,放任自己和沈知非一起胡鬧,實在是不該。
更何況從小到大,他自認為很了解沈知非,別看這小孩平時沉默寡言一副絕世出塵的高冷樣子,實際上私下獨處時,即便沈知非依然話少,但宋朗能感覺得到沈知非對他的依賴。
被最為依賴的哥哥帶著共同犯了個難以啟齒的離譜大錯,隨即又被拋下獨自在家,宋朗越想越覺得自己是個渣男。
沒準兒心思敏感的小孩兒這會兒正縮在家裏的某個角落獨自發呆,也不知道餓沒餓肚子,宋朗斟酌再三,給沈知非發去了條信息:記得吃飯。
本來沒打算會收到回複,畢竟他用的是孟繁星的手機,沈知非從來不會回複這種信息。
但沒到半分鍾,手機“叮”的一聲蹦出了沈知非的名字。
【沈知非:你也是,生日快樂。】
宋朗的心突然不受控製劇烈跳動起來,“砰砰砰”的幾欲衝破胸膛,一瞬間,他特別想回家。
但他轉念間就慫了,他還沒想好如何麵對沈知非,這會兒回家隻會讓兩個人更尷尬。
還是先等幾天再說,人家都說時間是最好的解藥,隻要最近這段時間他們兩個不見麵,等期末考結束,放寒假那會兒這事也就淡了,再見麵沒準兄弟兩個就一笑而過了呢。
宋朗下定決心,忍住要回複“等我回家”的衝動,把沈知非那條簡短的生日祝福看了又看,恨不得將這一行小字刻進腦子裏,然後才把它刪掉,手機還給孟繁星。
“說完悄悄話啦?”孟繁星低頭在手機上點了點,嗤笑一聲,“切,說了啥還把聊天記錄刪了?”
“你這孩子好奇心怎麼這麼重?學習上如果能保持這麼強烈的好奇心,期中考的成績能那麼慘不忍睹嗎?”宋朗學著孟媽媽的口吻,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模樣,衝著孟繁星直搖頭歎氣。
孟繁星捂著胸口後仰倒在床上,假裝中箭,皺著眉頭氣若遊絲地說:“饒……饒了我、咳咳、我吧。”
宋朗被他逗笑,拿腳不輕不重踢了他的小腿一下,“傻.逼。”
孟繁星問他:“周森他們叫咱出去K歌,去不?”
以往這種事,宋朗向來是最為積極的,但今天他有心事,興致缺缺地搖頭:“大冷天的,不去。”
“那行吧,我也想早點鑽被窩,暖暖和和地打遊戲,多好。”
孟繁星用手機給周森發信息時,身邊的床陷下去,宋朗用胳膊肘杵杵他,“往那邊點。”
孟繁星往邊上挪了挪,繼續躺著玩手機,宋朗一直在他旁邊不吭聲,也不動彈,就定定地看著天花板上明暗交錯的光影。
過了很久,宋朗突然開口喊了一聲孟繁星,語氣還挺認真,像是要說什麼大事,孟繁星的手一個沒拿穩,手機啪嗒砸臉上了。
“操啊……”孟繁星被砸的鼻酸泛淚,揉了好久的鼻梁,才緩過勁來看向宋朗,“你想說啥?”
宋朗斟酌良久,才側過身來,一手撐在腦袋,特認真地看向孟繁星:“我說的這事,你必須保證嚴守秘密。”
孟繁星被他鄭重的眼神所感染,也同樣的姿勢側過來麵對著宋朗,認真點點頭:“你說,咱這麼多年的哥們兒了,還信不過嗎?”
宋朗沉吟片刻,說出了那個耳熟能詳的開頭語:“我呢,我有個朋友,他這兩天發生了件挺難為情的事,跑來跟我傾訴,我也想不通,就想問問你……”
孟繁星挑了下眉,懂懂懂,朋友即本人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