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前兩個死的差不多,鐵柱也是才出村兒沒多久就死掉了。那天下著暴雨,橫流過村子的小溪水位暴漲,下遊的水庫也比平時深了兩三米。
一直在馬車上坐著很平穩的鐵柱,就突然間被馬改篡了道路,跳進了水庫裏。馬沒事兒,人死了。
這事兒更詭異,鐵柱會遊泳,這我是知道的。夏天裏,我還看過鐵柱在水庫裏遊泳,他狗刨的姿勢難看,但是遊的特別溜,在一晌多地大小的水庫裏,連續遊了三四個來回也沒見他累。
都會遊泳了,怎麼會被淹死呢?
還有,我想起件事情,二娃死的時候,也是他家的牲口發瘋,突然把他拉到了山上,然後被樹枝穿過死了。怎麼會這麼巧,石柱這次也是他家的牲口發瘋,牲口一點事沒有,人卻死了,這兩件事兒之間有沒有什麼關聯呢?
我把這些疑問藏在了心裏,我沒敢問出來,甚至當鐵柱的屍體被運回來時,奶奶去了趙村長家,我根本就沒有去。我怕趙村長跟我發瘋,我也怕她姑娘剛做了寡*婦,會想到村子裏的那些流言蜚語,找我來算賬。
其實,我更怕看到鐵柱死時候的慘相。
奶奶去了,捎去了十塊錢的白禮錢。我們村兒家裏有紅白喜事,都要隨禮,一般都是三塊五塊。像二娃和順子死的時候,奶奶都隨份子給了五塊錢。這次死的是村長的姑爺,奶奶就特意隨了十塊錢,其實也有怕村長鬧騰的意思。
“奶奶,我去外麵燒點開水,你和王嬸在這聊!”我難過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有我在屋裏,奶奶和王嬸兒都不怎麼說話,更不聊鐵柱的事情。或許等我離開這,她們就會偷偷聊起吧。
我假裝著離開,還故意用腳在地麵上踩出很大聲的聲響。在屋外的高架爐上,我把水壺架了上去,又點燃了幹柴。等火焰發出劈啪必剝的聲音,燒得很旺時,我才躡手躡腳走了回去,蹲在屋角悄悄偷聽。
果然不出我所料,在我離開後,奶奶還特意多等了一會兒,估摸著我真是離開了,這才跟王嬸兒聊了起來。
“她嬸子啊,你說最近發生連續發生了三件事兒,是不都透著邪性啊!二娃是被樹枝穿死的,順子像是遇到了吸血鬼,硬生生被吸成人幹,而鐵柱又像是遇到了水鬼,那個樣子看著真嚇人呢。”奶奶在屋裏歎了口氣說道。
鐵柱被發現的時候正飄在水庫上麵,在他左腳的腳踝上,係著一根很細很細的水草。老人們猜測,可能就是因為這根水草,所以會遊泳的鐵柱才沒有逃出來,被活生生的淹死了。
而他雖然在水庫裏浸泡了很短的時間,但當他的屍體被發現時,已經比正常的體型粗了足足有三倍,看著就像是在水中浸泡了很久一樣。鐵柱的臉很白,煞白的就像白紙,他的眼睛瞪得很大很大,好像要從眼眶裏飛了出來。
眼神卻是極其驚恐,像是臨死之前遇到了極其恐懼的事情一樣。然而,人已經死了,當時到底發生了什麼也就沒人知道了。
王嬸也跟著歎了一口氣,說一碼事兒接一碼事兒,都是邪性的很。王嬸兒眼睛向外望了望,卻沒有多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