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下意識的後退了兩步,知道它們隻是在嚇唬我,要是想要附體的話,早會趁著我不注意的時候附了,哪會容我工夫還提醒我?我知道,這是那條大的黃皮子在威脅我,要是我再多管閑事,就要讓那兩條小的黃皮子鬧我。
我很納悶,黃皮子鬧人怎麼還分人?為什麼那條大的黃皮子會纏上王叔,而兩條小的隻是嚇唬嚇唬我,並沒有直接撲上來?我隱約的覺察到裏麵的古怪,可又想不明白具體的緣由。
我沒轍了,道行太低,學的時間太短,我隻能睜開眼睛,然後就看到村裏的幾個小夥子,在七嘴八舌的商量對策,那個大的黃皮子就待在王叔身體裏,它和王叔的影子重合,像是兩個疊加的虛影似的。
那兩條小黃皮子還圍在我旁邊,不過村裏人都沒看到它們,隻有開了天眼的我能瞅見。
商量了好一會,他們決定還是把王叔先扛回家。等回屋後,再用繩子把他捆起來,這樣他就沒法跳了。
王嬸在一旁唉聲歎氣幹著急,我的手死死捏著褲線,緊抿著嘴唇不吭聲。我恨自己真沒用,白跟著韓永道學了一場,到頭來啥忙也幫不上。
王叔被扛回屋裏又被捆上之後,老實的多,不過眼神還是很木訥,死死盯著棚頂房梁,喂他粥他也不喝,就跟癱吧了似的,直挺挺的躺著。
我本來也想待在屋裏,陪著王嬸一起照料王叔。王嬸死活不肯,連推帶搡的把我帶到屋外,攆我回家。王嬸說,我一個小姑娘家,也幫不上什麼忙,而且我身體剛好,也虛弱得很,可別因為王叔這麼一折騰,我再有個好歹的。
王嬸沒有埋怨我,可這樣一來我的心裏更不好受了,心說王嬸還不如罵我一頓呢。不過王嬸也知道,我就算跟著韓永道學過清功道,可時間也太短了。再說了,她一向把我當親閨女似的對待,哪裏會舍得罵我?
回到家,奶奶也沒埋怨我,隻是歎氣,說村裏怎麼就這麼不著消停呢?我的身子才好,王叔又被鬧騰上了。還真是村子的風水不好,總是惹來這些事端。
睡覺前我練了一會養氣,想到王叔還在被鬧騰,我平息了好一會兒才進入狀態。晚上躺在炕上時,我思緒很亂,皺著眉頭發愁,心想得等到啥時候,才能像韓永道那樣,真能震懾住那些髒東西。
我又想到了白天幹農活時,遇到方宇森和白子涵的場景。
白子涵介紹他名字時,嘴角翹起還有點害羞,名字還真有些娘,不過人還是挺好的,很懂禮貌,想想這些我就在被窩裏捂著嘴偷笑。又想到方宇森對待我的暴躁模樣,我就又沒心情笑了,遇見他就是造孽,總是不肯給我好臉色看,真好像我欠他多少似的。
白天問過奶奶,知道我沒定過娃娃親,那就是說,方宇森在糊弄我。這個壞人、流氓,就想著欺負我,占我便宜,看我下次再遇見他,非得好好損損他不可。我心裏打定了主意。
我不敢再多想了,要是再這樣,今晚準得又失眠不可。我盡量去回想以前跟順子哥在一起時的快樂時光,他給我編花環戴在我頭上,誇讚我好看時說的那些話。慢慢的,我進入夢鄉了,不過翻來覆去做的都是噩夢,我夢到順子哥、二娃他們又回來了,直挺挺跳著回來的,都跟王叔那樣的蹦躂,他們一邊蹦躂,還一邊喊著我的小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