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我下意識的尖叫了起來,連忙往後退,手抓住稻田埂子上的泥土,一時手滑又跌落在了稻田池裏。
那一刻,我要多狼狽有多狼狽,臉上都濺滿了泥漿,雙手撲打時濺起的泥水,混合著被拔落的稗子草葉,也紛紛落到了我的頭上。
我隻喊了一聲,就停了下來,因為我發現,方宇森始終待在原地沒動,沒有絲毫想要侵犯我的跡象。
他冷笑一聲,棱角分明的臉龐上露出一抹嘲諷,說小妮子,你別什麼事兒總往那方麵想。我隻是讓你看看,為了你,我到底付出了什麼。
我不明白他說的付出是什麼意思,不過當看到他的右側肩頭時,還是不由得暗呼了一聲。
從肩膀一直到他的右側肋骨下麵,全是紫青的顏色。最靠近脖頸的肩胛骨明顯突出,像是被擠壓了出來。我知道,這是遭受過重創後,留下的後遺症,以前村裏有人不小心栽到溝裏了,骨頭也傷成這樣。
我張著嘴說不出話來,不是不想說,而是根本不知道該說什麼。我覺得我們兩個的思路,完全不在一條線上,他隻是說為我付出很多,我卻一頭霧水,全然不明白他的意思。
突然間,我的頭腦中一陣清明,我想到了就連韓永道臨走前,都沒弄明白的一件事。那時韓永道和紅衣大仙對峙時,就有另外一個大仙幫忙。
難道就是他?
想到這種可能,我的呼吸都急促了起來,也顧不得自己的狼狽模樣,趕緊從稻田裏跳到埂子上來,距離他還有幾米遠的地方停下,我說你先把衣服穿上,我要看看,真要是你,那,那等會兒再說。
我還是沒把話說死,說好聽些,他可能是另外一個大仙,說得不好聽些,他就是曾經幫過我的那個鬼。
一隻鬼讓你跟著他去給朋友過生日,那他朋友是什麼?還是鬼!更何況,他還說等白子涵生日當天,還有很多人參加,那豈不是滿屋子都是鬼?
我的膽子一向很小,天黑都不敢一個人睡,哪敢黑燈瞎火的跑去,和滿屋子的鬼魂慶祝生日?我瘋了吧我?
方宇森以為我想明白了某些事情,高直筆挺的鼻梁微微抽*動,點了點頭,將身上的衣服重新穿好。
趁著這個工夫,我趕緊閉上了眼睛,用天眼看他。
我確定,我用肉眼可以看到他的存在,那就說明,他不是以髒東西的狀態存在的。所以我要再用天眼確定一番,看看是不是有黃皮子附體一樣的情況出現。
睜開天眼,灰蒙蒙的景象出現在我的頭腦中,我仔細地盯著方宇森,不管怎麼看,都不能從他的身體裏看到另外的重影來。
也就是說,眼前的方宇森隻是很正常的一個人,並沒有被什麼東西附體。
我呼出一口氣,說實話,要是讓我知道麵對麵這麼近距離的,是一個髒東西,我會嚇得心髒亂蹦的,就算他曾經幫過我,我也忍不住要害怕。鬼魂這類大仙和黃皮子又不同,它們是真能折騰死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