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了第二天中午時,我才勉強的睜開了眼睛。
看到我醒來,奶奶趕緊顛顛的過來,摸了摸我的額頭,又歎了口氣,說小妮子你又咋地了,稀裏糊塗的又病倒了呢?
我掙紮著想要起炕,不過剛爬起一半身子,就重新摔倒在炕上
奶奶看的直心疼,說生病就是生病,趕緊躺在炕上老實的歇養著,千萬別逞能。而後奶奶又歎氣,說早知道這樣,就不該讓我進縣城。看看吧,這下好了,又惹來了災禍。
我想辯解,說才不是因為進縣城弄成現在這樣。不過想了想,還是幹脆閉嘴。挪陰泉的事兒,比進縣城更大,這事更不能讓奶奶知道了。
一連三天,我都是躺在炕上,身子一天比一天虛弱。也能吃些東西,不過都是稀飯、鹹菜這樣的簡單食物,再多吃些,就嘔吐的厲害。
身子很暖,有時在心窩口還像是有火在燒一樣,可奇怪的是,我並沒有發燒,體溫正常得很。神智卻是漸漸不正常起來,昏迷的次數增多,清醒的次數減少。
當我清醒時,我知道小木匠、景彥欣他們來看過我,還有王叔、王嬸以及二大爺他們。
小木匠說,小妮子現在養病重要,他已經把那兩個瓦匠請到村兒裏來了。早先我就和小木匠說過養殖場該怎麼蓋,雖然沒有說出具體的步驟,不過大體方案出來了,瓦匠起碼可以先把養殖場的粗坯打造出來。
等我恢複後,要是感覺不滿意,他們再推翻重蓋,反正人工也不值錢。我知道,這肯定又是景彥欣給小木匠吹的風,讓他毫無怨言的給俺們家出力氣。
奶奶不再抱怨我進縣城的事情,因為聊天時二大爺已經說過了,今兒個已經有好幾戶人家離開了村子,等再回來時,都是安然無恙,這表明那個謠言根本就做不得數。
至於為什麼我會變成這個樣子,有的說可能是中了暑,也有的說或許是虛火上升,再加上勞累過度所致。王嬸也幫著請來了村兒裏的赤腳醫生——杜大春。
杜大春又給我號脈,又掐我人中,把我弄得很不舒服,最終也沒看出個子午卯酉來,開了兩服湯藥,說是喝下去之後看看效果。不過那些藥,我聞著都反胃,奶奶耗時耗神給我煎熬過後,我隻喝下小半碗,就都一口吐了出來。
方宇森不知道跑到了哪裏,難得讓我清淨了三天。我倒是挺感謝他,沒有在我最難受的時候禍害我,這樣消停的日子我很珍惜。我想,等到病好了之後,方宇森就像現在似的,再也不出現,讓我重歸以前的平靜日子,那該有多好呀!
第三天傍晚時,麻婆也來俺家了。趕得巧,那會兒我正清醒著,見到麻婆進來,我也沒有起炕的意思。
那天出村兒時,麻婆可是對方宇森下了死手,又利用了我。我恨她還來不及呢,哪還會像以前那樣,把她看成一個德高望重的長輩?
麻婆訕笑了兩聲,也不介意我的無禮,就當做我病的太重,起不來炕了。
奶奶也沒了閑心和她說長說短,開門見山的問,麻婆能不能幫著想個法子,讓小妮子趕緊恢複過來。隻要能讓大孫女兒像從前一樣,哪怕賣房子賣地,奶奶都願意。
麻婆就趕緊拉著奶奶的手,並排坐在炕沿兒上,說阿姐啊,不是我不想幫你,而是小妮子這丫頭最近一段時間,和那些髒東西走得很近。結果不知怎麼著,就把身上的陰氣全都散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