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這一刻,我終於信了方宇森的話。抓鬼不是兒戲,隻要能達到目的,那就比什麼都強。
剛才李翠花的突然襲擊,已經給了我一個很深刻的教訓,要不是方宇森的出現的及時,恐怕再挺一小會兒,我就得被活活勒死。
所以,在後麵剪頭發時,我才會那樣的決絕,沒有絲毫的猶豫。
當把髒東西捆縛住之後,等待它們的隻有兩種結局:一是放,二是殺。
殺鬼這樣殘忍的事情,我暫時還做不出來,它們畢竟也算生命的一種,要是就這樣被我結束了生命,那對我的功德有損,而且也不符合我的性格。
現在我要做的事,就是把五隻蝲蛄拉出來,而後將它們放生。
一般來說,髒東西一旦遭遇過一次驅趕,往後再作惡的可能性就很小,除非是它們與被附體者有深仇大恨,否則都不會再吃這樣的大虧,畢竟被捉鬼人收拾一次,那滋味兒對它們來說,是很難受的。
在外人的眼中,我的頭發是那樣的短,不過在我天眼裏以及在這些髒東西的眼中,看似很纖細柔弱的頭發,此時已經化成了一根粗大的繩索,其中一部分在牢牢地捆著它們,另外一根則是搭在捆縛它們的繩索上,用力的向外拽。
五隻蝲蛄的須子都飄了起來,狠命的朝著相反的方向拉扯,死活也不肯出來。
我憋的臉通紅,兩條腿顫顫悠悠、酸軟無力,後背都讓汗給溻濕了,也沒能把它們給拉出來。
這期間,李翠花就愣在角落裏,也不掙紮,像是丟了魂兒似的,不管我在她麵前做出什麼動作,她都沒有反應。
趙大壯看不到他媳婦兒身子裏的情況,不過看我忙忙活活,又出力又出汗的,他也跟著急的不行。可惜,趙大壯隻能緊握著拳頭,急的滿腦門是汗,卻幫不上我什麼忙。
就在我稍微停頓時,那五隻蝲蛄猛地一用力,我的身子就不受控製的向著李翠花靠了過去,眼看著就要貼在了她身上。
“快來幫忙呀!”
我輕喊了一聲,頭也沒回,一手捏著法訣,一手死死抓著頭發絲。
我是在喊方宇森幫忙,不過趙大壯明顯是誤會了,顛顛的跳到了炕上,連連搓手,“那個大仙,俺咋幫?你就說吧,讓俺幹啥都行。”
我被趙大壯弄得哭笑不得,“你趕緊離開這兒,不需要你幫忙。”
趙大壯訕訕的幹笑兩聲,回到了地上,想了想,幹脆轉身離開屋子,他生怕再打擾到我。
到了這工會兒,就算沒有道行的人也能看出門道了,李翠花的反應太不正常,而那五隻蝲蛄的反應又太激烈,要不是方宇森昨晚說過讓我務必要接手這個活兒,我甚至都想趕緊離開,回到俺們村兒了。
這也太折磨人了,明明把髒東西捆的牢牢的,可硬是薅不出來。我不知道別的捉鬼師是怎麼弄的,反正我是尷尬的不得了。這哪裏還像抓鬼,說是拔河還差不多。
我又低聲叨咕了一聲“快來幫忙”,此時,我就快和李翠花貼上臉了,近的都能感受到她的呼吸和心跳。
離她這麼近,也就意味著和那五個髒東西離的很近,我被膈應的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又惱恨方宇森像個甩手掌櫃,不管我的死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