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會後的第二天,天還沒亮,我就衝出了蘭切斯特莊園,深吸一口,唔,是自由的味道。我被關在蘭切斯特莊園裏太久了,迫切需要一場暢快淋漓的飛行。我時而衝進森林,在樹枝間穿梭,驚醒林間的鳥兒,時而衝進藍天,俯覽廣闊的森林,最終,堅定的朝遠方飛去。

他應該會記得我的,對吧?

到了那扇熟悉的窗前,小西弗正坐在地上,把臉埋在膝蓋裏,雙手緊緊的捂住耳朵,想要擋住一陣陣從樓下傳來的咒罵聲,可這樣做根本無濟於事,連我在屋子外麵都可以聽的清清楚楚。

“你和你的兒子都是魔鬼!看看他做的好事!F**k!正是因為你們才會毀了我的生活!“男人的聲音刺耳,情緒亢奮,時不時夾雜著摔東西的聲音。

我用我的小黃喙啄了啄窗戶,啄了好幾下西弗才注意到我。他抬起頭,眼眶紅紅的,遲疑了一下,最終替我打開了窗戶。

我剛進來,爪子還沒落地,就聽見咚咚咚很響的走路聲。

“快,你得藏起來,不能讓他們看到。“西弗一下子把我摟到懷裏,然後把我塞進了衣櫥。

衣櫥裏很空曠,泛著一股子黴味,上麵隻掛著一件女式襯衣和兩個空衣架,角落裏整整齊齊的擺著好幾個點心盒子,印著蘭切斯特家徽的盒子。

我心中一暖,他應該能感受到我的好意吧。

我透過衣櫥縫向外看,一個男人站在西弗麵前,我看不到男人的臉,但隔著他很遠我就聞見了他滿身的酒氣。他手裏攥著一個已經摔成一半的玻璃瓶,嘴裏罵罵咧咧的,不停的吐出我不願意轉述的惡毒詞彙。

西弗似乎已經習慣了,眼神中沒有溫度,隻是冷冷的看著那個男人,不發一言。

如果隻是謾罵倒也罷了,那個男人越罵越生氣,高高的舉起手中的碎酒瓶,往西弗身上砸去。

我幾乎抑製不住的想要大叫並且衝出衣櫥,製止那個男人殘暴的行為。

西弗一個眼神製止了我:他不願意讓我出現在那個男人麵前。

就好像電影裏的慢鏡頭,那個鋒利的玻璃瓶狠狠的摔在西弗的身上,劃傷西弗的皮膚,玻璃紮在他的身上,力度之大甚至有些小玻璃飛濺到衣櫃上。

鮮血隨著男人的動作而流出,流過蒼白的皮膚,在原本就是黑色的衣服上留下更深的顏色。

西弗沒有發出叫聲,就好像受傷的不是他一般,低著頭,獨自一個人忍受著痛苦。

鮮血似乎讓那個男人清醒了些,他沒有再動手,罵了兩聲就走了,樓下傳出他摔門而去的聲音。

我幾乎是在那個男人出門的一刻衝出了衣櫥,撲到西弗身邊,眼淚滴滴答答的往下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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