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不見他的表情,隻聽見他這樣說道:“如果,這是你希望的,我會滿足你。”
我的手鬆開了被子,淡然一笑:“那就好。你出去吧,我要休息了。”
糾纏的太久,我想大家都累了。
我摸索著床鋪,慢慢躺下,側臥到一旁。
半夜裏,我的眼睛疼得厲害,在床上翻來覆去,又突然覺得口渴難耐,卻發現身旁空無一人可叫。
我吞口水的聲音太大,有隻手拍了過來,我嚇得直哆嗦。
“是誰?”我大聲喊道,“不說,我叫人了!”
那個人伸了根吸管到我的嘴邊,他的聲音很低:“喝水。”
“謝謝,阿眠。”
那個人沒有回應,我沉沉地睡去。
第二天,我的主治醫生告訴我的眼睛有救了。
“時小姐,我的導師在F國是著名的眼科醫生,我想你去F國治療,會比就在海市好很多。”
我坐在那裏,雙手交叉放在被子上:“醫生,謝謝您,請容我再想想。”
要去F國治療是一筆不小的費用,以我的積蓄根本無法負擔。
江楓眠似乎看出了我的擔憂:“你不用擔心,我可以替你負擔。”
我婉拒:“不用,你已經幫我夠多了。”
“時好,我可以照顧你。”他的手疊放在我的手上,“一輩子都行。”
我抽出手來:“阿眠,你是我的朋友,永遠都是。”我覺得這樣的暗示恰到好處,不傷情麵。
“可我不止想做你的朋友!”江楓眠的語氣特別激動。
“那就當親人吧,我可以把你當成我的親弟弟去對待。”我把話已經說到這個份上,“其他的,我真的從來就沒有考慮過。”
江楓眠三番兩次救了我,按常規戲碼,我應該感天動地地以身相許,我就算瞎了,可心並不盲目。
“你是不是還愛著鄒立誠?”江楓眠問道。
我悲涼地說:“我不愛他了,我無法去愛任何人了,我現在隻想靜靜地一個人生活。”
“我會等你的。”江楓眠太固執了。
鄒立誠得知我有機會去F國醫治,他特意跑來看我。
“去F國吧,費用我出。”鄒立誠提議道,“也是,因為我,你才變成那樣。這是我的一點彌補。”
我憤怒道:“我在你眼裏就是一個人人施舍的乞丐嗎?你可以不要再來了嗎?讓人心裏難受。”
鄒立誠灰溜溜地離開了。我不會讓他這麼快就心安理得,然後如願以償地抱得美人歸。
我看不見,很多事情都需要別人的幫忙,我不敢把我現在真實的情況告訴穗華姐,她一定很擔心我。
一開始特別不習慣黑暗,我很暴躁,但時間一長了,我便也開始自暴自棄。
我偷偷下床,慢慢熟悉按形狀去區別物品,突然有人進來,把我推倒在地。
“時好,別來無恙。”冷豔的高跟鞋踩過我的手指,“謝謝你這麼快答應簽字,我跟立誠月底舉行婚禮。”
我忍住手痛,戒備地往後退了一段距離。
月底?這麼快。
我在心裏嘲諷他:“隻見新人笑,不聞舊人哭。”
別人早已翻篇的事情,我卻在耿耿於懷。
“時好,你最好不要把那件事跟立誠說,不然的話,我也保證不了,紹非會做出什麼來。”她俯身下來對我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