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生活漸漸走向正規,看似平靜的生活其實還是暗藏著波濤洶湧。
失去孩子的父母就像是失去了一生所盼的希望,對於我父親亦是如此。
“這錢你拿回去吧。”當我父親站在我麵前把那張已經褶皺了的還破了一角的支票遞給我的刹那,我感覺有些窘迫,“我不用他的錢。”
父親嘴裏的“他”指的應該是鄒先生,我不知道他對鄒先生哪來如此大的敵意,父親把支票遞過的時候,手都在顫抖。
“爸,立誠不是你想象的那樣……”我替鄒先生不平,他做的已經很好。
“哪樣?時好,你居然瞞著家裏跟他結婚,難道你忘了他爸跟你媽那些醜事了嗎?!”父親一邊說眼睛裏都泛著淚,“家門不幸啊!”
我的父親中年喪子,女兒嫁給了情敵的兒子。像他這樣一輩子都忍氣吞聲的人都忍不住要發火,兩家的恩怨根本沒那麼容易化解。
他很愛麵子,出了事,生活在那一片的人都對我們家指指點點,更何況他早就在我媽的壓迫下生了嫌隙,在外頭又有了一個家,隻不過我媽更勝一籌,既然你不仁,她便不義。
在兩方的撕扯,唯一受傷的隻有我。
“爸,立誠是個好人,而且本來這件事就是我們……”我話還沒說話,我爸一個巴掌已經要落過來,鄒先生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了我身後,接住了他的手。
我驚呼:“你怎麼來了?”
“我看你這麼久沒回來,我就下來看看。”鄒先生將我護在身後,“爸,我尊重您,我也希望您尊重時好。”
我父親氣得隻跺腳:“不要叫我爸,我沒有你這樣的女婿,這個女兒我也不認了!你們好自為之。”
他氣衝衝地往出走,一個不留神居然摔倒在地不省人事。
“爸!爸!”我跑過來扶他,拍打他的臉龐,他已經沒有意識。
鄒先生趕緊撥打了急救電話,我父親被送進了搶救室。
他突發腦溢血,醫生都在裏麵極力地搶救他。
我跟鄒先生在外麵焦急的等待,過了三個多小時,醫生終於從裏麵出來。
“你們送來的及時,病人脫離危險了。但是現在需要送往重症監護室觀察。”
我鬆了口氣,繼母得到消息也趕來醫院,她頭發淩亂,穿著雙拖鞋看樣子是從菜市場趕來。
她一上來二話不說就給了我一耳光,鄒先生都來不及拉給她。
“掃把星啊!克死你弟弟還不夠,還要克死你爸嗎?!難怪人家都說你是克父母兄弟姐妹的命數!天煞孤星,孤獨終老啊!孤獨終老啊!”
我從來沒有想要害死任何人,無論是我母親,還是時懷,甚至是那個沒出世的孩子。
繼母趴在地板上哭泣,她扒著重症監護室的門一遍又一遍地叫著我父親。
鄒先生讓人把她帶走,她還是哭鬧。
“要哭出去哭,別在這,這是醫院!”護士實在看不下去了,衝她大吼一聲她才閉了嘴。
我連夜守在那裏,就在醫院外麵的長椅上,鄒先生陪著我,我靠在他的肩膀上。
“鄒先生,或許我真是天煞孤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