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著林紹非那張戲謔的臉,我知道,他根本沒有解藥,就算有,也不會給我。
世界上,最想要鄒先生死的人就站在這裏。
我拉開大門走了出去,我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著裝,回到了醫院。
婆婆靠在江滿天的懷裏泣不成聲,她快要暈厥,看見我回來又強打著精神站起來。
“小好,立誠到底為什麼會變成這樣?”婆婆悲傷地問道,她趴在那塊阻隔她與兒子見麵的玻璃前流淚,我無法回答她,因為我也不知道一切到底是怎麼了。
婆婆在連續哭了幾個小時後,突然暈了過去。我們都嚇壞了,江滿天抱起她就往急診室衝:“醫生!醫生!醫生!”
可能是母子連心,鄒先生的心電圖也出現了問題,一堆人衝進重症監護室對鄒先生進行搶救。
我呆呆站在那裏,人把他裏裏外外全部圍住了,我什麼也看不見。
短短兩天,他們已經搶救了鄒先生不下三次。莫鳴走出來:“你怎麼在這,快回去休息吧,這裏不是你待的,對孩子也不好!”
我拉住他:“你告訴我,現在立誠到底什麼情況?”
莫鳴看了看我:“這不是你該關心的,你快回去!”
“都到這個節骨眼了,我還是不能知道嗎?”我淒厲衝他大叫。
整個醫院的走廊裏隻有我的聲音,莫鳴安撫我:“你別著急好嗎?我們現在正在搶救,你現在這樣對你是沒有好處的!”
“那我就請你把一切告訴我!”
莫鳴把我帶到辦公室,他將事情前前後後他所知道的部分都告訴了我。
原來鄒先生中的是慢性毒藥,他第一次發現身體出現異常是在兩年前,而他中毒卻是在五年前。
我的大腦飛速跳轉著:“五年前?”
那不是在我去法國的時候?不,或許更早。
“當我發現他的狀況的時候,我們就有些束手無策了,這種毒很罕見,就算早發現。也很難治療。”
“那現在呢?現在是什麼情況?”
莫鳴特別為難地看著我:“時好,我要告訴你,立誠現在的狀況不容樂觀,他已經病入膏肓了,隨時有可能撒手人寰。”
我握住座椅的把手:“真的沒有辦法了嗎?就算有解藥,也不行嗎?”
“太晚了,這個毒已經侵入他的五髒六腑,我們盡……”
我拍桌而起:“作為醫生,你就這樣放棄了?他還沒放棄,他還在為我們撐著,你能不能幫幫他,也幫幫我?”
“不是我不願意,隻是他已經很累了,你難道不知道每天他要多麼痛苦地去接受這些藥水注射在他皮膚裏的痛苦,那個藥水讓他每天都生不如死。”莫鳴一股腦地把真相全部都說出來,此刻的我卻難以接受。
我扶著額頭,氣有些喘不過來。莫鳴詢問道:“你沒事吧?”
我慢慢走出他的辦公室,獨留他一個人在那裏不知所措。
重症監護室暫時恢複了平靜,鄒先生暫時地安全了。
這幾天我一直都在跟死神搶他,我也知道他一定在努力,他還沒放棄,我怎麼能放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