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凱提出見麵完全是意料之外的事情。我再次見到他,他的胡子已經理了,頭發也是寸頭。
他拿起電話:“時好,你上次說要問我什麼?你現在可以問了。”
“我想知道,林紹非跟陳穗華的故事。”
林凱告訴我:“他有一本日記本,是陳穗華的。你去我家,我埋在我家院子裏的大樹下了。”
“好。”
鄒先生把我載到林家,林家如今已經落魄,房子也被法院收了,可鄒先生直接用密碼把門給打開了。
“怎麼會?”我納悶地看著他。“你買下這了!”
鄒先生神秘地笑笑:“費了一番功夫。”
我進到林家的院子,鄒先生找了一把鏟子開挖,一個鐵鏽的盒子露了出來。“我看看。”這個盒子上了鎖,鄒先生用鏟子一敲,鎖頭就掉了。
“我們可以看嗎?”我確認道。鄒先生點了點頭,我才翻開這本塵封的日記。
一個青梅竹馬,兩小無猜的故事。一個意外讓女孩失去了父母,她還有一個年幼的弟弟,沒有任何的親戚願意收養他們,她到表舅家寄人籬下,表舅媽把他們當成“拖油瓶”,每天都盤算著怎麼才能把他們給趕出去。
直到她遇到了他,隔壁家的男孩。他的媽媽看起來很溫柔,別人說他沒有爸爸,他用力地回擊,把那個亂說話的人打得滿地找牙。
男孩身上的傷被他自己當成保護媽媽的勳章。女孩每天吃不飽,她弟弟也老是餓的哇哇直哭。男孩挖地裏的番薯烤來吃,香味飄到隔壁,他們兩姐弟扒著窗戶,看著番薯流口水。
男孩走出來分了一個給他們兩,女孩把
我合上穗華姐那本鏽跡斑斑的日記本,這個故事隻講到這裏。後麵還有幾頁被人撕掉了,我想那未說完的故事就被留在了風裏。
鄒先生攙著我往出走,那本日記我又給埋了回去,那是他們少年心事,應該隨他們一起遠去。
遠遠就看到一家賣糖炒栗子的店,我想要停車下來走一走,尋著栗子的味道走了過去。
人很多,鄒先生替我排隊,要我回車裏等著,我執拗地說道:“我要在這裏等你。”
鄒先生拍了拍我的頭,就去排隊了。我旁邊也站著一個孕婦,她的肚子比我的看起來要小一點,她看上去有點羞澀,不時地張望店裏的隊伍,我想她應該也在等她的丈夫吧。我主動過去搭話:“你幾個月了?”
這好像是每個孕婦打招呼的方式之一,她微微笑著:“五個月了。”
“肚子看上去還挺大的。”
“雙胞胎。”女人有點小驕傲,這是一個雙份的喜悅啊。
我回憶起我懷哥哥妹妹的時候,好像也是這樣雙份的期待。
“你呢?”她好奇地瞧了瞧我的肚子,“快生了吧?”
“是,預產期快到了。”
有個男人抱著幾包栗子從人群中擠過來:“老婆老婆,我買了好多,你跟寶寶可以吃個夠了!”
男人一回頭,我微微愣了一下。女人撥了撥他的頭發:“老公?”
“欸!在呢!”
“走吧。”女人牽著她老公的手走了,她老公還不時回頭看了我好幾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