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那些年少時候的事情,周啟年不自覺的笑了一下,“我第一次吃西餐就是這裏,當時因為不懂得禮儀,鬧過很大的笑話。”
那些經曆算起來都可以作為平日裏的談資了,周啟年難得自嘲的搖搖頭。
他說起這些話來平靜如水,在方圓的心湖裏卻像是投下了一顆石子,泛起一圈一圈的漣漪。
她抿了抿唇。
又是詩薇?
之前遇見詩薇的時候,方圓就直覺詩薇和周啟年的關係不一般,沒想到竟然要好到這種程度。
怎麼她跟周啟年認識這麼久,都沒有聽他提起過這麼一號人物?是擔心她介意這個問題麼。
方圓的眼睛盯著不知名的某處,腦子裏已經走馬觀花的轉過無數種想法。
雖說周啟年解釋為單純的友誼,可是女人最能看懂同類,詩薇看周啟年眼裏的欽慕,是無論如何也造不了假的。
他們究竟有什麼樣波瀾壯闊的過往,可以讓周啟年念念不忘?
不過,說念念不忘,似乎是太過了一些……
詩薇性格很好,完全有資格和周啟年成為朋友,方圓承認這一點,而且周啟年也告訴過她,他們的關係好,是因為詩薇救過他的命。
可是她就是難以抑製的去猜想,他們之間還有什麼她不知道的事情,心裏像貓爪一樣癢癢的,難受的緊。
雖然她也明白,周啟年對詩薇不可能有什麼私情,但仍然止不住的亂想。
戀愛中的占有欲泛濫起來,根本擋也擋不住。
方圓很認真的想想,或許比起那種所謂的“嫉妒”情緒,更加多的是羨慕詩薇能夠陪著周啟年走過他最艱難的日子吧。
但即使努力去忽略,但胸腔裏還是有一股酸澀的感覺,一點一點蔓延上來,幾乎將人吞噬。
這樣的情緒,方圓自然是不能表露出來。
本來她的年紀就小於周啟年,就總覺得自己稚嫩,這時更不想在他麵前顯得斤斤計較,潛意識裏很怕被詩薇的善解人意比下去,於是默默地把心底的澀意咽下,隻裝作什麼都沒有發生。
方圓故作不經意的問,“你們經常在一起?”
“你想到哪裏去了。”周啟年當然不會上當,立刻就反應過來她又吃醋了,伸手摸了摸她的頭發,“詩薇是救過我沒錯,但是我們也沒有經常在一起。”
他眉如遠山,麵孔好似一塊上好的冠玉,認認真真的盯著她的眼睛,“她對我有恩,若她日後有需要,隻要不礙你的利益,我必定赴湯蹈火也在所不辭,但是你要記得,我對她,跟對你的感覺絕不一樣。”
方圓窘迫的要命,忽閃著把眼睛轉移開去,“我不是那個意思。”
她的什麼細小的心思都被周啟年盡收眼底,這種感覺就好像被人盯在裸|露肌膚上,導致她瞬間紅了臉。
這種情緒都被他一覽無餘,以後還怎麼相安無事的處下去?
方圓現在隻想發一個黑乎乎燒焦的表情,來表達自己的思緒。
看著眼前的人在分秒之間變換了好幾種表情,周啟年忍不住失笑,一本正經的調侃,“那你是哪個意思?”
“我……”她呐呐了半天也“我”不出個所以然了,最終隻好放棄,鼓起腮幫瞪著他。
周啟年哪裏見過她這幅樣子,隻覺得可愛的緊,條件反射就要伸手去捏,兩個人笑鬧了一陣,剛剛點的餐終於上來了。
“牛排兩份,水果沙拉一份,月亮船……先生小姐,你們點的餐已經全部送上,請慢用。”服務生很禮貌的對他們點了點頭,便把相處的空間讓給了他們。
方圓拿起刀叉細細地切下一塊品嚐,果然肉質細膩,是周啟年一向喜歡的風格。
她一邊吃一邊隨口問,“我們什麼時候去看日落?”
說起來,她對日落這種東西,還算得上十分期待。
“別急。”周啟年眼睛裏帶著笑意,讓她稍安勿躁,“澳大利亞的天黑得晚,等你吃完飯,我就差不多可以帶著你驅車開始走,海灣的遊人太多,我們直接去無人區,我知道有一片向西的未開發海域。”
“不會又是你和詩薇去過的地方吧。”方圓在心裏腹誹,但因為有了剛剛的經驗,始終不敢說出口。
這種小女孩的情緒,在他麵前還是收起來吧。
跟這樣完美的周啟年在一起,方圓難免覺得自己不夠好,所以平日裏對自己的言行都很注意,生怕不夠資格成為站在他身邊的女人。
見周啟年一直盯著她看,方圓垂下了眸子,睫毛像安靜的蝴蝶棲息在眼窩處,“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