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詭計多端？”周啟年輕笑一聲，“那也得有最基本的原則。既然宋偉震死死咬住不承認，你們又沒有確切的證據，那就沒有辦法，這事還不是得不了了之？”
況且，沒有了方氏的幫助，宋偉震現在就如同失去了左膀右臂一般，那裏還是他的對手？搞垮宋氏的方法有許多種，何必拘泥於讓他認罪？
方世明已經被判了無期，這是他沒有告訴過方圓的。就讓他在牢裏呆一輩子也好，至少方圓不會糾結。
一邊是已故的疼愛她的母親，一邊是沒什麼感情卻養育了她多年的父親，似乎也很難抉擇。
所以，就算他有辦法也不會說的。如果確定了方世明是從犯，說不定還會減刑，這可不是他願意見到的情況。
杜景明吸了最後一口煙，把煙頭在垃圾桶處碾滅，“你的顧慮我知道。但畢竟宋偉震多了一條罪狀，你也多了些籌碼，不是麼？”
周啟年從後視鏡看了看旁邊方圓的側臉，“我不需要。”
說完還沒等杜景明回什麼，就按下耳機掛了電話。
不管怎麼說，他都不願意冒這個險。
聽他掛了電話，方圓好奇地側過頭，“誰打來的？”
難得聽到周啟年這麼正式的語氣，不覺勾起了她幾分興趣。
“沒什麼。”周啟年輕描淡寫的一筆帶過，把車停在樓道邊的停車位，“你先上去，待會兒我好好給你講講，今天的事情。”
今天的事情又不是她的錯……
方圓從車上下來，磨磨蹭蹭地上樓去，坐在沙發上。
過了五分鍾，周啟年就鎖了車上來，在她對麵落座，“來，說說吧。”
竟然是興師問罪的模樣。
方圓立刻就不服氣了，“你這個表情是怎麼回事？我總不能一天到晚隻想著自己，不顧你有多忙吧。現在周氏和方氏都重新起步不久，我們一人管理一個不是正好？前段時間你幫我拍下股份已經是很大的幫助了，我不能一直這樣下去。”
說著說著，她的氣勢慢慢弱下來，“在你麵前，我可以是一直長不大的小孩子，可是我希望，在別人看來，我是有資格站在你身邊的人。”
的確是這樣，正是因為兩個人年齡、身份和能力的差距，還有一個那麼優秀的詩薇的存在，方圓一直比較介意其他人對這段戀情的看法。現在好不容易做了方氏的董事長可以表現自己，她不想失去這個機會。
“我明白了。”周啟年低聲製止了她。
原來她一直抱的是這個想法。
他一直隻顧著她的安全，卻忽略了她的心理。
其實方圓之前也給他表達過這個意思，但他一直以為她是三分鍾熱度，要不了多久就消退了。卻沒有想到她堅持了那麼久。
“是我考慮不當。”周啟年居然認真的道了歉，“可是，那兩個董事，你打算怎麼發落？”
事情的經過他已經從自己的眼線處一知半解，那兩個董事，怎麼說也算是公司的老人，如今竟然為了自己的不服氣，將一個企業的董事長——也就是自己的上司，往火坑裏推？
“這我也說不清楚。”提到這個，方圓還有些苦惱，“畢竟他們也不是壞心眼，也一直在為方氏做貢獻，現在這樣對我，也隻是因為我不能服眾而已。”
她之前就打算好了，如果他們能真的看到她的努力，也看到她的業績，情況應該就會好很多。
“所以，你打算就這樣一直下去？”周啟年沉聲道。
“暫時先這樣吧。畢竟他們是公司的股權人，又不是我的下屬，我也沒有資格開除他們。”方圓撇了撇嘴，“現在方氏已經慢慢地在走上坡路，假以時日，他們一定可以看到我的誠意。反正大家都是為了方氏著想，殊途同歸嘛。”
事到如今，也隻能這樣作為緩兵之計了。
“那麼，”周啟年沉默了一下，仿佛跟自己爭執了一會兒，“我聽你的。”
既然方圓覺得這樣可以讓她不再為兩人的差距糾結，他自然也是喜聞樂見。
“好。”方圓凝眸盯著他，輕聲回答。
誤會解除，又達成了共識，兩人之間的氣氛就完全變了。
方圓臉上還有未褪的酒暈，一縷黑發垂到頰邊，更有種驚心動魄的美麗。
周啟年的手指緊了又鬆，最終隻是淡淡地把手搭在她的肩膀上，“今天你累了，去洗個澡，我們早些休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