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語氣淡定的雷打不動,幾乎是理所應當的樣子,“我定了飛機票,今天下午我們飛瑞士。”
“瑞士?”方圓幾乎被自己的口水嗆到,咳嗽了好幾聲才緩過氣來,抬眼看著幫她拍背的周啟年,“去哪裏幹什麼?不會是……”
如果她沒有記錯的話,周啟年之前就對她說過,他的父母就在瑞士吧?!
這是怎麼個說法,要帶醜媳婦去見公婆的意思?
當時在京城的時候,她就無論如何都不想去,現在周啟年還要帶她去登門拜訪,這次她該選一個什麼恰當的理由?
方氏有事?不行,周啟年對此很了解。或是她太累了不適合舟車勞頓?可是鏡子裏自己明明氣色好得要命,說生病都沒人信。要不,直接告訴周啟年她暈機?但上次去澳大利亞和黑龍江,他們一起坐過飛機,她完全沒事……
方圓陷入了“躲得過初一躲不過十五”的緊張混亂中,腦子裏一片漿糊想不到對策。
看著麵前的人臉色明明滅滅,周啟年就知道她在動什麼歪腦筋了,不由得曲起中指在她腦門上輕輕敲了一下,“想什麼呢?”
“啊?沒有沒有——啊!”方圓回過神來,剛想否定,結果因為說謊,咬著舌頭了。
“這小孩子脾性,什麼時候改得了?”周啟年無奈地搖搖頭,捏住她的下巴想查看傷勢,“張嘴。”
被咬到的地方隻是有些紅腫,並沒有出血。周啟年鬆了口氣,卻聽到她被捏著腮幫,仍然不屈不撓地問他,“去瑞士幹什麼?”
聲音有點含混。
見她這麼心心念念他的目的,周啟年也不好再隱瞞,“去找一個真相。”
“真相?”疼痛的勁兒換過去了,方圓急忙拿爪子將某人的手扒拉下來,“我還是沒搞懂,你說的是什麼意思?”
“去被子裏窩一會兒,這裏太冷了。”周啟年將她抱起,走到臥室放在床上,又仔細替她掖好了被角,“你之前跟我說過的,關於徐茂淵的事情。”
“關於他?”方圓來了興趣,脖子往前伸了伸,好離他更近,一個想法福靈心至,“你去瑞士,該不會要親自問一問你的父親,關於這件事的真相吧?”
隨便想想也能知道,周啟年一定是被這個問題困擾的太久,所以想要去問個明白。
“是。”這個問題周啟年不願意多說,隻是草草的一筆帶過,“可是把你單獨留在這裏我不放心,所以你必須要跟我一起去。”
“哦。”方圓似乎明白了什麼,讚同的點點頭,不過忽然又反應過來,“等等!按照你的意思來說,我跟你去了瑞士又不可能在酒店等你,所以,我要和你一起去見父母?”
真是怕什麼來什麼,她本就對此事緊張地要死,現在看來,是躲不過這一劫了。
“這有什麼?”周啟年理所當然地一挑眉,“上次找借口不去,這次總不能還這樣吧?”
“可是,可是我完全沒有準備好。”方圓可憐兮兮地看著他,希望他能夠網開一麵。
“準備個什麼,臨場發揮就行了。”他慢條斯理地回視她,“話又說回來,我總說給他們找了個兒媳,可這日日年年地見不到人,他們以為我在說謊,給我重新找個門當戶對的千金聯姻怎麼辦?”
“你敢!”乍一聽此言,方圓如同被踩了尾巴的貓似的,就差從床上蹦下來了,“如果你不同意,誰能強迫你去聯姻?”
“好,不聯不聯。”她反應大的出乎人的意料,周啟年隻好安撫,“總之,你這次是必須跟我去了。”
話題一繞回這個,方圓立刻就蔫了下來,剛剛的氣勢也雲消霧散,“可是今天下午太倉促了,不能等幾天嗎?”
“你不要緊張,我父母都是很溫和的人,跟他們相處,比跟我相處容易得多——你看,跟我剛認識的時候,你都應付過來了,還怕現在?”知道她的小腦瓜裏在想什麼,周啟年馬上對症下藥,“擇日不如撞日,你再休息一會兒,我們吃了早餐,我就帶你去買套衣服,下午出發。”
方圓內心腹誹,她不想見父母並不是因為對方溫不溫和的原因,而單單是覺得自己現在的能力,配不上周啟年啊。
不過既然他本人都這麼不介意,那麼她就豁出去賭一把好了。
方圓把被子掖到頷下,徹底沒了轍,“你先出去,讓我再好好想想。”
“好。”周啟年理解地看了她一眼,緩步往外走去,“我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