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之前,姚欣可從沒有想過自己能一口氣喝下四瓶酒。
要知道前二十年的人生中她一直都是個乖乖女,連含酒精的飲料都沒喝過。更別說喝酒。
要知道即便是大學生之間的聚會,哪怕是女生也少不了喝幾杯酒。姚欣可卻一直都是拒絕的,為此昔日的閨蜜唐穎還經常嘲笑她不會應酬。將來到職場上肯定是要吃虧的。
姚欣可那時不以為然,她以為隻要自己踏實努力,上蒼就一定會眷顧自己。
然而世事總是不如人意。
這幾天她的悲慘遭遇。比別人一輩子加起來都多。到現在。終於被逼到了這個地步。要陪老男人喝酒。
不是,連陪都不是,是在老男人的逼迫下喝酒。就為了簽那一紙合約。
可是,不喝不行。她必須把這份合約簽下來,妹妹還等著拿錢救命。唯一的妹妹。唯一的親人。
麵對王總遞過來的兩瓶酒,盡管她早已醉得眼前一陣陣發黑。隻想找個地方躺下來,可是她還是咬牙接過。死命咬著下唇試圖讓自己清醒,慢慢的將其中一瓶酒舉到唇邊。
兩隻手抖得厲害。手裏的酒瓶好像有一千斤一萬斤那麼重,拿都拿不穩。
王總還在說話激她,“姚小姐,你要是喝不下就算了,不過前麵那幾瓶可就白喝了,我是不承認的。”
姚欣可之前一口氣喝了四瓶伏特加,王總大聲鼓掌叫好,早已驚動了半個酒吧的人,美女喝酒是人人都愛看的,周圍早就聚攏了一大批看熱鬧的人。
二樓包廂,翟景耀出去看了一圈熱鬧回來,神情誇張,“你們不出去看看啊,樓下有個美女喝了四瓶伏特加,還要繼續喝呢。”
柯泰和就問,“幹嘛喝那麼多?”
“誰知道,你要是好奇,咱們叫個服務生過來問問。”
穿著黑色襯衣的許佐坐在一張單人沙發裏,長腿交疊,低垂著眼眸冷笑,“有什麼好問的,自己犯賤要喝酒,誰能攔得住。”
翟景耀和柯泰和麵麵相覷,不知許大少這是在發什麼瘋。
一樓,氣氛早已經熱鬧得不得了,不單是王總在催促,看熱鬧的也在高呼,“喝,繼續喝啊!”
聲音傳進包廂,許佐越想越氣,薄唇微抿,突然站起來,順手拿過外套,“走了。”
翟景耀一愣,“這才幾點啊就走,去哪兒啊?”
許佐不答,邁著大長腿,一把推開包廂的門,站在二樓的走廊上,扶著欄杆往下看。
人頭攢動,嬌小的姚欣可被圍在中間,一手拿著一瓶烈酒,坐在她對麵的那個豬頭,臉上掛著*無恥的笑容。
許佐握緊雙拳,幽黑眼眸深處閃爍著森涼的危險光芒,夾雜著厭惡和嫌棄,他飛速的下樓離開,眼不見心不煩,她要糟踐自己,關他什麼事?
姚欣可就是在這個時候暈倒的。
她已經到了極限,從來沒有喝過酒的人,是不知道自己的酒量的,而且伏特加是極度的烈酒,她能堅持到現在,就是靠著堅定的意誌,然而意誌,有時是不以人力為轉移的。
周圍都是人,酒吧光線昏暗,她根本看都看不清,就是對麵王總的臉,也是忽遠忽近忽大忽小。
姚欣可隻覺得心跳加速呼吸困難,周圍人太多,一口新鮮空氣都沒有。
手一鬆,伏特加酒瓶掉在地上摔碎,白酒四濺,空氣裏頓時就彌漫著一股辛辣刺鼻的酒精氣息。
“唉!”人群齊聲發出不知是惋惜還是遺憾的叫聲。
姚欣可卻沒有聽見,她是因為失去了意識,才讓酒瓶掉落在地上的,在酒瓶掉落的下一秒,她一頭栽倒在地上,大半個身體正好壓在那些碎裂的酒瓶上,鮮血彌漫出來。
“死人啦!”人群尖叫著,爭先恐後的逃離,他們隻是喜歡看熱鬧,並不希望招惹麻煩。
王總張大了嘴。
他走過去試了試姚欣可的鼻息,氣息很微弱,再看看她身上無數大小深淺不一的傷口,還有滿地的血跡,他心裏有些煩躁。
倒不是怕姚欣可死了,反正出來應酬這種事的女孩,大概率家境不會好,給錢就可以擺平,王總混了這麼多年,不是沒出過事,但是隻要肯多出點錢,對方也就不會再追究了。
“所以錢是個好東西啊。”王總感慨著,踢了昏死過去的姚欣可一腳,“不能喝就別逞強啊,浪費老子心情。”
抬腳就要走。
酒吧經理聞訊趕來,早已嚇得麵無人色,見王總要走,急忙拉住他,“你不能走,出了這種事我們酒吧擔不起的。”
王總一臉不耐煩,“什麼擔得起擔不起,你叫輛救護車把她送去醫院不就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