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的一幕立刻湧現在眼前,自他們認識以來,他總是替她開車門的。他是高高在上的豪門N代,從小到大。給自己開車門的次數估計都屈指可數,卻總是為她打開車門。
姚欣可覺得眼角有些發酸。她急忙低垂眼眸,不想讓許佐看見自己的神情。
“我……”喉頭哽咽得厲害,她一個字都說不出來。兩手緊緊抓著裙邊。一副局促不安的樣子。
許佐的心中充滿絕望。聲音卻很平靜。“我們總算也是夫妻一場,送你回家不算過分吧?”
姚欣可微微點頭,卻沒有坐進副駕駛。而是自己打開後座車門坐進去,許佐沒想到她會這麼做。怔了片刻才悵茫一笑。
端端正正的坐著,姚欣可希望許佐把車子開得快一點。好讓她快點到家。快點離開他,可是事與願違。汽車的時速始終保持在50邁左右,哪怕這裏是郊區。
姚欣可想催促他可是又不敢。不免越發的局促,她不安的挪動了一*體。腳下卻踩到一個硬質卡片。
彎腰撿起來,她頓時愣住了,雖然這張卡片在她手裏時間不長,可是她卻不會認錯,這是當初許佐給她的那張黑卡。
當時的她,想在他麵前凹出一個拜金女的人設,沒想到他根本不在意,反而隨手給了她這張黑卡,讓她可以隨便刷,無聲的歎了口氣,姚欣可默默的把卡片放在一邊。
許佐並沒有看見這一幕,他開著車,表麵很穩,內心卻是一片兵荒馬亂,他覺得他和姚欣可之間就像上天開的一場玩笑,永遠都是近在咫尺卻遠在天涯。
等紅燈的時候,他忍不住微微側過頭,看向坐在後座的姚欣可,她兩手放在膝上,坐姿很乖巧,瓷白的肌膚十分細膩,身形依舊纖細,完全看不出懷孕,還是像個少女一樣精致美好。
他要極力克製,才能按捺住將她攬入懷中的衝動。
姚欣可察覺了許佐的視線,頭垂得更低,手心裏沁出密密的冷汗,她死死咬著下唇,極力做出一副漠然的樣子。
車子開得再慢總也有到的時候,許佐第一次覺得港城這樣小,小到他還沒來得及好好感受她的氣息,就要被迫分離。
“你……”
“你……”
兩人同時開口。
姚欣可是想問,許佐是怎麼知道自己住在這裏的,出院之後她還住在翟景耀給她安排的房子裏,雖然翟老夫人的意思是從姚家出嫁更好些,可是姚欣可卻不想。
她記得自己自從上車就一直沉默,沒有告訴許佐自己的住址。
然而轉念一想,他向來神通廣大,這點小事根本難不倒他,根本就沒有問的必要了。
她打開車門,逃一樣的下車,冷不防撞進一個人懷裏,倉促抬頭,居然是翟景耀。
“你去了哪裏,我到處找你,電話也不接。”他一臉著急,視線瞥向坐在豪車裏的許佐,眸中泛起一陣複雜光芒。
“我去墓地看我妹妹了,回來的路上遇到許佐,他送我回來的。”姚欣可小聲回答。
小媛墓地的來龍去脈,沒有人比翟景耀更清楚了,也清楚許佐是經常去探望亡故的父母的,他想了想,對姚欣可說:“等婚禮過後,我讓人給小媛遷墳吧,把她跟你父母葬在一起。”
黑色豪車的車窗不知什麼時候已經關起,許佐俊逸的臉陷入陰影中,眼眸深邃冷黯,沒人知道他此時心裏在想什麼。
他燃起一支煙,一點微光浮現,在他唇邊如一朵綻開的花,然而花期卻無比短暫,不過幾個瞬息,這點火光又消失不見,隻留下青煙漫漫,在車內揮散不去。
轉頭看向車外,姚欣可已經不見了,一股*的*攫住許佐的心,他覺得自己好像被流放到無邊無際的荒野,四周荒涼死寂,或許此生都不會再熱鬧起來。
他原以為自己會克製得很好,既然她不願意,他就放手好了,隻是這一次,看著樓上某一個房間亮起的燈光,衝動不可遏製的襲上心頭,他兩手死死的握住了方向盤。
他很怕,怕自己會徹底失去理智,從而去把姚欣可搶走。
在最後一絲理智消失之前,他駕車落荒而逃,近三十年的人生,他從未如此狼狽過。
翟景耀送姚欣可上樓,磨磨蹭蹭的不肯走,一時問她喝不喝水,一時又問她要不要吃水果。
“有阿姨在呢,她會照顧我的,天色不早了,你該回去了。”最後姚欣可沒了辦法,隻好驅趕他,雖然已經決定跟他舉行婚禮,她卻始終不習慣。
想到剛才,她的心沉入穀底,許佐,這一次他大約是完全死心了吧?他會相信自己肚子裏的孩子不是他的,等自己跟翟景耀舉行婚禮過後,他或許會徹底恨透了自己,這樣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