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茂森找人把自己抓來,到底是為什麼?難道就想看著自己這樣死去嗎,但是不應該啊。
綁架總得有個目的。可是江茂森的目的是什麼呢?
姚欣可想不通,頭疼欲裂。肚子疼得好像五髒六肺都要從裏麵被扯出來,無邊無際的黑暗襲來。她再次昏死過去。
昏死之前她聽到江茂森不知道給什麼人打電話,“已經死了,你不用管了。我會處理好。”
電話那頭說了些什麼。他嗤笑一聲。“我有什麼好心疼的?比起這個賤貨。我更喜歡我的前途。”
頓了頓,江茂森又說:“你過來看看也行,如果你願意看死人的話。”
他在給誰打電話?
醒過來的時候仍舊是黑暗。好像時間已經靜止,但是姚欣可知道時間絕對沒有停止前進。她隻是不知道現在離她剛被綁架來的那個黑夜過了幾天而已。
她照舊是躺在地上的,渾身滾燙。意識也變得昏沉。冰涼的大理石地板被她的體溫捂得熱乎乎的,她本能的挪動了一*體。讓自己的身體接觸到其他的地板磚。
一陣涼意襲來,她覺得好過了許多。意識逐漸清醒。
孩子,我的孩子!
她悚然而驚。兩手捂住小腹,她懷孕還不到三個月,肚子本來就平坦,此時又是平躺著的,根本摸不出任何異常,隻有空蕩蕩的疼痛,好像有什麼東西永遠離她而去。
自從有孕,她就沒有好好休養過,這個胎兒早就岌岌可危,醫生更是讓她臥床休息,哪裏經得起這種折騰?
*的血跡早已幹涸,用手一撚就是一片粉末,這種從未有過的奇異感覺讓姚欣可幾乎要發瘋。
驟然間,她仿佛感應到什麼,顫抖著手摸著*的地板,她摸到一個*的東西,仿佛是一塊肉,卻早已經變得冰冷。
那就是她的孩子。
姚欣可大叫起來,接著就是痛哭,撕心裂肺的痛哭,她哭得絕望,哭得深沉,二十多年來,她從未這樣哭過。
直到哭得累了,眼淚都流幹了,她才停下。
她哭了這麼久,房間裏始終一片死寂,沒有一個人,更沒有任何聲音,好像暗夜裏清冷孤寂的墳墓。
她掙紮著試圖從地上站起來,可是根本做不到,整個人虛弱*,一點力氣都沒有,她隻好一點一點的往前爬,爬到窗戶邊上,奮力用兩隻手臂抓住窗欞,就著微弱的月光看出去。
窗外一片漆黑,不遠處隱約有*的輪廓,在月光的照耀下仿佛野獸,這房子不是建在山下就是建在山穀中。
四周依舊是寂靜如死。
姚欣可自幼失去父母,在舅母的冷眼下長大,還要照顧親妹妹小媛,早就養成了堅韌的心誌,外表雖然懦弱,內心卻十分堅強,若是普通人遇到這種情況早已經崩潰,可是她的精神卻還是清醒的。
她平靜下來,開始思考如今的處境。
此時距離自己被綁架應該不會過了很久,頂多兩三天,江茂森不知還在不在這座房子裏,外麵也不知是什麼情況了,她想起昏死前聽到江茂森不知給什麼人打電話,說自己已經死了。
可是自己分明還活著,江茂森還說過,是死是活,就看自己的運氣了,他是有心放自己一馬,還是想讓自己生不如死?
一定是後者。
她昏死前就已經出現了流產的征兆,也曾苦苦哀求江茂森救自己的孩子,可是江茂森絲毫不為所動,他不是想放過她,而是想看她掙紮著死去。
不,我絕不能死,我要活著離開這裏,我要為我無辜死去的孩子報仇!
姚欣可攥緊了拳頭。
死,其實很容易,可是自己不能死,為了小媛的遺願,為了給自己的孩子報仇,她都要活下去。
熊熊鬥誌讓她的身體充滿了力量,雖然依舊站不起來,她爬行的速度卻快了許多,憑著微弱的光線爬到門口,她撐起上半身用手握住門把手,緩緩將門打開。
外麵一片漆黑,漆黑得甚至有些恐怖,好像恐怖片裏的鬼宅,然而姚欣可卻並不害怕,比起鬼,她更害怕人心。
側耳細聽周遭的動靜,一絲聲音都沒有,整個房子好像死了一樣,姚欣可基本可以確定了,這房子裏沒人。
可能,他們真的以為自己死了吧?或者他們以為,自己就算一時不死,也絕對活不下去。
想到這裏,姚欣可心情悲憤,她始終想不通江茂森為什麼要這麼做,他們在一起整整七年,是他背叛在先,自己也沒有說過什麼,他為什麼一定要自己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