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每一次有了一點點進步,讓他看到一絲希望的時候,立刻又會因為某件事某個人而回到原點。
每一次都是這樣。這種無力掌控無能為力的感覺幾乎將他逼至深淵的邊緣,不知何時就會掉下去。
心中更是把這一切都遷怒給宋悅然。
他同意一個非親非故的外人住進自己家。完全都是為了姚欣可,怕她在家裏太無聊。難免想東想西,想找個人陪陪她,卻一時沒有合適的人選。正好有個宋悅然。
出手幫助宋悅然。他無非是希望以此賺來她對姚欣可的感激。能真心實意的對待姚欣可。他覺得姚欣可需要朋友,而不是成天一個人。
本來李昌儀是個不錯的人選,自從她覺得自己太冷酷而不再愛自己以後。但是李昌儀性子太野,根本在家裏呆不住。現在又不知去哪裏玩去了。
好在來了一個宋悅然,看上去性子很安靜。為人也比較善良無害。他才肯出手幫她,不然他又不是開慈善機構的。不見得要幫助每一個遇到困難的人。
可是沒想到,她竟會在姚欣可麵前挑撥他們之間的關係。
他的小女人。本來就沒多少主見,看上去很倔強。其實耳根子軟得很,誰說的話她都覺得有道理,最重要的是,她願意相信任何人,就是不願意相信自己。
想到這裏,許佐心裏又是一陣苦澀。
無意間一轉眼,他發現姚欣可不知什麼時候正站在那裏無聲的哭泣,淚珠一串一串的往下掉,卻壓抑著不肯吭聲,以致於整個人都在不停的發抖。
他的心被重重的刺了一下,一瞬間簡直痛不欲生。
她寧願把所有事情都放在心底,一個人難過一個人哭,也不願意告訴自己。
許佐的雙手握緊了又打開,良久,才長歎了一口氣,姚欣可,我該拿你怎麼辦?
明知道自己就算是再問她也不會說,他仍然忍不住又問了一句,“告訴我,到底怎麼了?”
姚欣可搖搖頭,好半晌才哽咽著說:“沒事。”
許佐耐著性子等了許久,卻還是等來這兩個字,他眉頭皺得更緊,幽黑眼眸深處怒火翻湧,幾乎下一秒就要翻臉,最後還是隱忍了,終究見不得她這樣可憐兮兮的樣子,抽了桌上的一張紙巾給她擦淚。
“想哭就哭出來吧,不要總是憋著。”許佐聲音低沉,死死壓住心底的情緒,耐著性子哄她。
姚欣可搖搖頭,“我想回家。”
許佐眸光一閃,“金檀苑嗎,我讓人送你回去。”
“嗯。”
雖然隻是短短一個字,許佐心裏所有的痛苦和怒意卻在瞬間消失,她還承認他的房子是她的家,有這一點,就夠了,他就該知足了。
姚欣可走了兩步,忽然又想起來什麼,站定了轉過頭來,“許佐。”
“嗯?”男人語聲淡然,兩手卻緊握成拳,他極力抑製身體的顫抖,一顆心充滿了希冀,他覺得,她是想跟自己說點兒什麼了。
“真的不關宋悅然的事,你能不能,不要趕她走,她現在這個樣子真的沒地方去,而且,我也擔心她。”
許佐薄唇緊抿,“你就是要跟我說這個嗎?”
“對啊。”姚欣可有些不明所以,覺得許佐看起來好像有些失望的樣子,她想不出他為什麼要失望。
難道是因為自己為宋悅然求情嗎?可是宋悅然是像她的妹妹一樣的存在,她不能坐視妹妹受到委屈而不管不顧。
當初的小媛,就是因為她一時的疏忽而不幸慘死,現在的宋悅然,她絕不容許再發生那樣的事。
姚欣可在心底暗暗發誓,完全忽略了許佐的心情。
許佐頹然一笑,她心裏可以裝著任何人,唯獨沒有自己,自己上輩子是造了什麼孽,這輩子會愛上她。
可是,若要不愛,他舍不得。
她是開在他心尖上的罌粟花,明知會給自己帶來無數傷害,卻欲罷不能,無法失去。
“你想讓她住就住吧。”其他的,許佐無話可說。
命司機將姚欣可送回去,許佐叫來小吳,“去查查蕭致軒是怎麼回事。”
自那晚宴會後,蕭致軒就離開了港城,不知道去做什麼了,許佐並沒有理會,雖然外界總是把他們相提並論,但是其實許佐本人並不是很在意這些。
他自有他的強大之處,今時今日的許家,也不是隨便什麼人就能比肩的。
許佐唯一在意的,隻是姚欣可對蕭致軒的態度而已,除此之外,他簡直可以當這個人不存在。
可是沒想到,此人離開港城,還會讓自己蒙受誤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