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欣可心裏在意的,根本不是這些往事,然而她到底在意什麼。其實連她自己都說不準。
她對自己和許佐之間未來的走向,也是摸不準看不透的。她覺得如今的自己,就像大海上的一頁小舟。在隨波逐流,絲毫沒有自己掌握方向的能力。
幽幽歎息著,她拿過許佐的手。想給他包紮傷口。
“怎麼紮得這樣深?”她驚呼一聲。將許佐手掌心撫平。看著他掌心裏深深的兩道傷痕。
許佐看了一眼。不在意的說:“那些是舊傷你沒看出來嗎,大約是上次車禍留下的。”
姚欣可已經想起來了,他掌心裏的傷疤。根本不是車禍留下來的,而是……
時光倒轉。她仿佛回到了幾年前的那個深夜,她打碎了那盞價值連城的古董台燈。滿地碎瓷中。她又非常倒黴的摔倒在地,背上瞬間被紮得就像個刺蝟。他開車送她去醫院,一路緊握方向盤。卻絲毫不在意自己手心裏也紮了玻璃。
因為緊張她的傷,唯恐她會留疤。他沒有第一時間處理自己的傷口,而是緊盯著醫生給她處理。
而如今,傷疤還留著,隻是他已經不記得了。
姚欣可心中萬念雜陳,她在想,如果沒有那一場車禍,如果許佐沒有失憶,現在他們之間會怎麼樣呢?
其實也不會怎樣,畢竟當時,她對小媛的死內疚萬分,是無論如何都不會跟許佐在一起的,即便是現在,她這樣和許佐在一起,仍舊覺得非常對不起小媛。
可是真的要離開,她又有點舍不得。
矛盾,糾結,讓姚欣可的神經時時刻刻忍受著折磨,她覺得霓裳根本沒必要把她看做心腹大患,因為假以時日,她自己可能就把自己逼瘋了。
“明天,跟我一起去公司。”
許佐忽然開口,把正在胡思亂想的姚欣可嚇了一跳,“你說什麼?”
許佐好看的眉頭微微蹙起,“我說你一天到晚的都在想什麼,總是心不在焉的。”
姚欣可趕緊搖頭,“沒想什麼啊。”
許佐眸光一閃,“如果是霓裳的事,你還有什麼想問的,盡管問,不要憋在心裏。”
之前他確實非常非常的生氣,所以才會答應霓裳跟她去花園挖那些小時候埋下的東西,其實他根本絲毫不感興趣,至於當時埋的是哪些東西,他早就忘記了。
可是後來姚欣可懟了霓裳,他又莫名高興起來,覺得姚欣可心裏有他才會如此,這才抱了她回來。
如果姚欣可能因為霓裳的事吃吃醋,他覺得也是挺不錯的一件事兒。
其實在愛上姚欣可之前,許佐對這些事情嗤之以鼻,有事就說事,做人幹脆利落點難道不好嗎,一天到晚矯情個什麼勁兒?可是自從和姚欣可在一起,他算是深深體會到了那種感覺。
他開始渴望,盼著姚欣可會因為某些事情跟他吃醋鬧別扭發脾氣,使使小性子撒撒嬌,可是姚欣可極少如此,這讓他遺憾而又鬱悶。
麵對姚欣可,他總是有些把握不住,不知道她心裏是怎麼想的,是不是在乎自己,是不是愛著自己。
如果霓裳能把姚欣可的心底話給激發出來,許佐覺得他還要好好感謝霓裳呢。
當然跟她結婚是不可能的,當初他覺得娶誰都無所謂,娶個從小就認識的人,彼此都會省去很多麻煩,而且霓裳完全可以勝任許家女主人的角色,很多事情不用他*心。
可是自從跟姚欣可在一起,他覺得結婚還是要娶一個自己心愛的人,哪怕她什麼都不會都沒關係,他會就可以了。
他一點都不在意姚欣可的背景家世或者能力等等,這些他都有,不需要有人來錦上添花。
他隻是愛著姚欣可,純粹而單一。
“嗯……其實,我沒什麼想問的。”麵對許佐,姚欣可想了想,低著頭回答。
許佐薄唇微抿,過了好半晌才笑了一下,“不早了,你今天累了,去睡吧。”
“誒?”姚欣可沒想到許佐忽然會這麼說,不過她還是飛速的答應了,讓女傭攙著上樓回了自己房間。
第二天吃過了早飯,許佐還是抱著姚欣可上車,汽車一路行駛到天澤集團法國分公司大廈樓下,許佐先下車,姚欣可不想再被抱,趁著他下車還沒走過來的時候,搶先也開門下了車。
剛下車她就嚇了一跳,公司門前站了黑壓壓兩排人,看見許佐就一起鞠躬,動作整齊劃一,一看就是事前訓練過的。
“總裁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