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呢?”許佐揉著姚欣可的頭發,漫不經心的問。
“我覺得沒有。”姚欣可不覺得他有什麼好怕的,許佐在她心裏。天生就是那種任何事情都有辦法解決的人,“你是個天不怕地不怕的人。”
許佐啞然失笑。眸光看向幽遠海麵,“哪有人天不怕地不怕的。其實我還是有怕的事情。”
姚欣可想了半天也想不到他會害怕什麼,不免有些好奇,皺著眉頭想了一會兒。恍然大悟的說:“我知道了。你害怕死對不對?”
許佐神色坦然。“生老病死是每個人都要經曆的。沒什麼好怕的,我們所能做的,就是在活著的每一天努力活著。等到死亡來臨的那一天,沒有遺憾就可以了。”
“在活著的每一天努力活著。”姚欣可低聲重複著他的話。莫名覺得有些傷感。
為了抵消這份傷感,她繼續把話題轉移回來。“所以。能不能告訴我,你怕的事情是什麼?”
許佐眼眸含笑。靜靜的看著姚欣可,“親我一下。我就告訴你。”
“那我還是不要知道了。”姚欣可忽然覺得跟許佐這樣站在一起有些危險,她想掙脫許佐的手臂走開。可是又舍不得,這樣的懷抱,不知道還能待多久。
他遲早會知道自己不能生育的事,到那時,這樣的懷抱就求而不得了。
許佐笑了笑,“好吧,山不來就我,我就來就山。”
他低頭,在姚欣可額間印下一個吻,撫摸著她輕柔的發絲,半真半假的說:“我最怕你離開我。”
“不知道為什麼,我總有這樣的擔心,怕你離開,怕你忽然不見,怕我再也找不到你。”
暗夜裏,海浪聲聲,許佐的聲音低沉沙啞,身邊的每件事,每個人,他都自認可以掌控,可是唯有姚欣可,他掌控不了,那種無力感,從看見她第一麵就紮根在腦海裏。
姚欣可心裏一顫一顫的,好像有隻看不見的手在不停揪著她的心髒,讓她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她低下頭,過了好半晌才勉強笑了笑,“你又騙我。”
許佐聲音淡淡,“真心話。”
其實他並不是很擔心她會跑掉,隻要他想,哪怕她走到天涯海角,他還是能找到她,他隻是覺得,他們之間橫亙著一道天塹,哪怕距離再近,也遠得讓人無力捕捉。
縱然他們已經結婚,縱然她就在他身邊,卻還是讓他覺得心慌,仿佛不知道哪一天就會失去她。
姚欣可指著海麵大叫,“你的魚鉤在動啊,是不是有魚了?”
許佐看她一眼,搖搖頭,跟著喊起來,“或許真的有鯊魚咬鉤,我把它釣上來。”
姚欣可才不相信有鯊魚來咬鉤,不過看樣子應該是條大魚,她幫著許佐一起轉動著魚線,魚在水底掙紮翻騰著,激起陣陣海浪,有些不可避免的打在船上,打濕他們兩人的衣服。
“你後退,免得弄*衣服著涼。”許佐對姚欣可說,絲毫不在意他自己的衣服也被打濕。
他一邊說著,一把猛的拽住魚竿往回撤,一條足有半米長的肥胖大魚被拖了上來,“砰”的一聲落在甲板上,頓時水花四濺。
“這魚好大。”姚欣可驚歎。
雖然已經離開大海在甲板上了,可是魚卻怎麼也不肯認命,不停的撲騰著,許佐想把它嘴裏的鉤子解下來,可是怎麼也無法靠近。
嚐試了好幾次,好不容易把鉤子從魚嘴裏解下來,那魚忽然就往海裏蹦,許佐手裏拿著魚鉤,一時來不及去按住它,隻好說了一句,“糟了,白忙活了。”
話音未落,就見姚欣可猛的往前一撲,整個人直接壓在魚身上了,她樂嗬嗬的,“沒有白忙活,我把它按住了。”
許佐頓時表情古怪。
大魚被這麼一壓,頓時失去了行動能力,不知道是暈了還是死了,躺在甲板上一動也不動,姚欣可非常有成就感,“看吧,關鍵時刻還是靠我這一下。”
許佐把她扶起來,拿紙巾擦著她臉上的海水,“傻丫頭,釣魚是娛樂,幹嘛這麼拚,膝蓋有沒有事?”
他不說還好,他這麼一說,姚欣可才想起來,自己剛才撲過來的時候動作太劇烈,膝蓋在甲板上砸了一下,現在痛得很,她捂著膝蓋,“有點疼。”
許佐立刻緊張起來,挽起她的褲腿查看,用手輕輕按壓著,“哪裏疼,是這裏嗎?我們馬上回去。”
姚欣可眉頭微蹵,“不要緊。”
許佐壓根不理她,走到控製台前啟動船隻,全速開動飛快的往岸邊駛去,一邊開船一邊打電話,等到了岸邊,姚欣可就看見很多人站在那裏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