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左輪轉身離去,駱晴也暗自鬆了一口氣。看來她這趟折騰的目的達到了……
鄭暢看著左輪離去的背影,眸光變得越發的複雜起來。
本來事情到這裏就差不多了,可是馮美婷一看見左輪就會犯賤。那種賤性好像是藏在骨子裏的,一見到左輪她的賤性就怎麼藏也藏不住了。她不由自主的跟上左輪的腳步,討好的在他身後安慰著他,“左先生,你不要難過,以後你會收獲自己的幸福的。你跟我姐姐注定是沒緣分了,不是你不好,而是你們不合適。也許你離開我姐姐,會遇到比她更好的女孩子。比她好十倍……”
她極力用最溫柔最嫵媚的聲音安撫著前麵的男人,殊不知男人聽見她的聲音,眉頭就習慣性的緊蹙著,疲憊的臉上瞬間又籠罩了一層寒霜。
那種臉色駭人到了極點,讓人連眼神都不敢直視。
偏偏馮美婷賤性泛濫,絲毫沒有眼力見,還在喋喋不休的說著,“左先生,你這是要回東城嗎?你現在這種心情不太適合開車吧?不然我開你的車,送你回去吧?我的車我媽媽開回去……”
走在前麵的左輪突然停住腳步,猛然一轉身,當他那張冰山對著馮美婷的時候。
瞬間秒殺了她即將說出來的那些話,還有些話直接卡在了喉噥口,她的嘴巴微張著,臉色微變,支吾,“左先生……”
左輪煩躁的掄起拳頭,直接朝她臉上砸去。
馮美婷嚇的大聲驚叫起來,“啊……不要!!!”
一聲悶響之後,左輪的拳頭砸在了她身後的水泥牆壁上。緊接著,低沉壓抑的警告聲響起,“別再跟著我,別逼我打女人!”
他的拳頭砸的很重,手背上好像都砸出血來了。
馮美婷下意識的捂著嘴巴,一臉驚恐的點頭,不敢說話。
左輪轉身,一陣風一樣的離去,打開車門嘭的關門,發動引擎離去。
他的動作利落的就像是行雲流水一般,直接震懾的馮美婷楞在原地。等到那輛車消失在眼前了,她才擠出幾個字,“左先生……你的手……流血了?一定很痛吧?”
西廂房這邊,鄭暢已經將馮宇婷抱了出來。
駱晴在一旁假惺惺的幫忙扶著,“小心……鄭先生你小心……不要摔到我們家的宇婷……”
她看見自己那個不爭氣的女兒,暗自瞪了她一眼,用眼色示意她閃開點。
馮美婷被左輪剛才的架勢震懾到了,反應都變得遲鈍了,一雙眼眸還一直盯著左輪汽車離去的那個方向看。
駱晴幫鄭暢把馮宇婷弄上鄭暢的車之後,鄭暢的車一溜煙的開走了。駱晴假惺惺的話語明顯還被說完,就被晾在空氣中。
等那輛車走後,她懊惱的跺腳,嘀咕道,“什麼玩意?好歹我也是你的嶽母大人,怎麼可以這麼沒禮貌?我話都沒說完就開車走了?真是不像樣!還有那個該死的小賤人,也不知道多少天沒洗澡了,身上一股酸味,嘔心死我了……”
她嫌惡的皺眉,一扭頭看見自己女兒還對著左輪離去的方向犯花癡。實在是又生氣又無奈,煩躁的催促道,“還愣著幹嘛啊?快點上車,你以為這事就完了嗎?我們還得跟著鄭暢的車,還需要趁熱打鐵,以防萬一。”
馮美婷哦了一聲,這才整理一下自己澎湃的心情,開車跟上鄭暢的車。
————
附近的鎮上醫院。
醫生幫馮宇婷做了一番檢查後,告訴鄭暢說馮宇婷之所以暈倒是有兩方麵的因素。第一,最近她有些營養不良,身體極度的虛弱。第二,是因為她驚嚇過度造成的。
鄭暢微微點頭,表示了解,看著病床上女人蒼白的臉色,他追問了一句,“她什麼時候能醒來?”
醫生溫和道,“很快,我已經給她打了營養針,她休息一會就能醒了。”
醫生離去之後,鄭暢靠近了幾步,看著病床上那個虛弱的女子,他的眸光越發的複雜。
在他的記憶中,虛弱柔弱這一類的詞好像跟這個女人都不搭邊。她總是很堅強,很淡然的麵對著一切,承受著一切不公。以前的她,就像是一個充滿了力量的戰士一樣,總是無所畏懼的迎戰。
可這一次呢?
這一次這個勇敢的戰士做了一個逃兵,她似乎不想麵對這一切,所以她才會繼而連三的暈倒。
回想起之前馮宇婷見到他時候的兩次驚恐反應,他下意識的摸著自己的臉頰,意味深長的苦笑,他真的有那麼可怕嗎?或者說,他看起來天生就像是一個壞人?
他在病床前的椅子上坐下,凝視著她的麵孔,良久歎息了一聲,低低的道,“你說你找的是什麼樣的一個男人?沒有擔當,沒腦子,這樣的男人你就打算托付終生了?你想清楚了嗎?你有……”
“我這樣的男人怎麼不能托付終生了?”
有果斷的男性嗓音打斷他的話,緊接著病房的門被推開,左輪走了進來。
鄭暢微微擰眉,抬眸看著這個剛才氣的轉身離開現在又折回來的男人。他微微的揚起唇角,語調淡淡的,“你怎麼又回來了?我記得你剛才很生氣。”
左輪隨手拉了一張椅子,也在病床前坐下。他剛好坐在了鄭暢的對麵,兩個人對持著,像是談判的架勢。
病房內的氣氛,一下子跌入冰點。
鄭暢笑了,不過笑容有些冷。
左輪也微微的揚唇,笑容有些不羈,“我怎麼就不能回來了?我倒想問問鄭先生從哪裏看出來我沒有擔當?沒有腦子了?這飯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說!”
鄭暢眼底閃過一抹寒意,卻是不動聲色的道,“是,飯可以亂吃,話不能亂說。顯然,我並沒有亂說。我是有根據的,你想要跟病床上的女人結婚。確切的說,差一點你就已經跟她結婚了。你愛她嗎?”
左輪點頭,口氣是完全不容置疑的,“當然!”
“嗬嗬,我不信。”鄭暢淡淡的說著,“當你轉身就走,把自己所謂的愛著的女人仍在那裏不管不問,你覺得你有擔當嗎?這是其一,其二就是你說你愛馮宇婷。那麼你了解她嗎?如果你足夠了解她,你怎麼會因為你在某一個瞬間看見的某一個畫麵,又或者是因為馮美婷美女的三言兩語就誤會馮宇婷?所以,我很有根據的說你沒擔當,沒腦子!”
左輪不怒,反而是淡淡的挑眉,冷冷的勾唇,“誰說我轉身就走了?我隻不過比你來的晚了點,我這不是來了嗎?你可能不太了解我這個人,我這個人比較幽默,喜歡開玩笑。剛才隻不過也是個玩笑而已,我想知道我轉身離開之後病床上這個女人醒來會是什麼反應?不過,我終究還是不能放心,所以我回來了。”
在他轉身離去的那一個瞬間,他是真的很生氣。他不是個壞脾氣的男人,可是當所有的情緒累積到一起的時候,那一個瞬間他失去了理智。這八天,他過的很痛苦,找她找的快要瘋了。
隻是,他沒有想到找到她的時候,鄭暢也來了。他見到她的時候,她跟鄭暢正拉扯在一起。他承受,那一刻他不光是憤怒,還有嫉妒。他嫉妒鄭暢比他先找到她,真的好嫉妒。
嫉妒過後,又很吃醋,他不喜歡別的男人碰她。哪怕是靠近她一點,他都不允許。
再加上馮美婷母女的煽風點火,他的情緒一下子就爆發了出來。
隻是,在他轉身開車離開的一路上。冷風吹打著他的臉頰,他漸漸的冷靜了下來。他回想起馮宇婷那消瘦的臉頰,還有見到他時候那種慌亂和愧疚的樣子,他覺得很心疼。
心口那處就像是被什麼人緊緊的揪住一樣的痛……
他很後悔,很後悔自己衝動的一走了之。她暈倒了,她該有多麼的無助和難受?而他既然愛她,就應該照顧她,保護她。她一定是在逃避,不敢麵對一切。她不敢麵對的事情,也應該由他來承擔。
跟她在一起的那一天起,他就覺得要為她遮風擋雨。
可他現在做了什麼?好不容易找到她,見到她了,卻誤會她?
其實,在一起這麼久,他怎麼可能不了解她?她就是個簡單的女人,她甚至都不會說謊。他也知道她是二婚,他不介意的。隻是沒想到她死去的老公突然又活著回來了,這樣的意外誰都沒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