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子 那一輛駛過鹿林鎮的馬車(1 / 2)

鹿林鎮東巍巍顫顫的牌樓已經豎立了兩百三十年,上麵風調雨順四個大字和牌樓上原本的花紋都已經看不太清了,一些石縫裏,長長短短的蒿草從枯黃的雜草裏麵長出,長得生機勃勃。

清晨的陽光穿過生機勃勃的蒿草,落在林夕的身上,斑駁的光影,讓這個一臉慵懶的十七八歲俊美少年給人一種滄桑的錯覺。

他的對麵站著一個清秀的少女,比他還小兩歲,紮著兩條馬尾辮,有些偏瘦,顯得眼睛很大。

這個清秀少女不是鹿林鎮的人,不知道從哪裏走出來,走到了林夕的麵前,林夕也從來沒有見過這個少女,可是這個少女卻是已經問了他很多有關他的問題。她的臉上一直是一副認認真真的神情,讓她顯得沒有絲毫的稚氣。

“這跟你真的很難解釋,反正就是無聊…”。此刻林夕也是在認認真真的和這名少女說話。

“好吧。”清秀少女點了點頭,又一本正經的問,“那你一直站在這裏,拉長脖子一直往上看什麼?這牌樓有什麼好看的麼?”

“我不是覺得這牌樓好看。”林夕搖了搖頭,點了點牌樓的上麵,“那個鳥窩等會可能會掉下來,那裏麵有兩隻小鳥,不知道接不接得住,要是接得住的話,可以送給我妹妹做禮物。”

這是一副有些奇怪的畫麵,好像是一個學生在乖乖回答老師的問題,但是偏生這老師比學生的年紀還小,局中的兩人偏生也似乎沒有覺得有什麼奇怪。

聽到林夕說了這一句之後,這名清秀少女卻是沒有再說什麼,點了點頭,算是和林夕致意告別,轉身走過了牌樓,穿過了三條小巷,走向了一架停在穿過鹿林鎮的碎石路邊的馬車。

隻有十五六歲的清秀少女上了馬車,坐到了馬夫的位置上,抓起了馬鞭,趕著兩匹灰色的老馬拖動馬車慢慢前行,她的動作熟練而自然,好像已經做慣了這樣的事。

“問清楚了麼?”沉默的馬車賬裏傳出了一聲清冷而驕傲的女人聲音。

“他叫林夕,是鎮西林家鋪子的公子,到年十八歲,還有個妹妹,比他小七歲。”清秀少女沒有回頭,輕輕的揮動著馬鞭。她做什麼都是一副很認真的神態,不管是問話還是現在一邊答話,一邊趕車。

帳內聲音清冷和驕傲的聲音隻是問了一句,但是她卻是說了下去,“這裏的人都喜歡叫他林二少爺。”

“哦?為什麼?”帳內的聲音有些好奇。

“因為他很多時候都會說些稀奇古怪的怪話,還喜歡說人二,這裏的人覺得他的腦子有些問題,可能是兩年多前遭了一次嚴重的風寒引起的,所以這裏的人都叫他林二少爺。”清秀少女微微轉了轉頭,回答道。

“那你覺得他的腦子有問題麼?”帳內的人沉默了一會,又問道。

“說話條理很清楚,腦子不像有什麼問題,可的確會說些古怪的話。”清秀少女的眉頭微微的蹙了起來,沉吟道,“我問了他一陣,他問我是不是查戶口的,問我問他這麼多做什麼。我問他什麼叫查戶口,他卻是對我說,給我解釋了我也不會明白。而且最後他和我說他站在那牌樓下麵,是因為那上麵的一個鳥窩一會要掉下來,裏麵有兩隻小鳥,他準備在那接著,要是接到了他就可以當禮物送給他妹妹,但那鳥窩在飛簷下的一個橫梁上很牢靠,隻是露出一點,就算大風大雨也應該不會掉下來,而且最為重要的是,連我在下麵都看不到裏麵有沒有鳥。”

“連你都無法確定,看來的確有些棘手…”這次馬車帳內發出清冷聲音的女子沉默了更久,直到這輛馬車沿著細碎的石路快要穿出鹿林鎮時,清冷的聲音才終於又響了起來,“不過青鸞學院應該不會覺得這有什麼棘手。”

清秀少女的眉頭蹙得更緊,更加認認真真的問道,“我不明白小姐的意思。”

“到經過鹿東陵府的時候,讓李西平安排,讓他去青鸞學院。算起來趕去那裏,時間也差不多正好。”馬車帳內的女子說道。

“你要推薦他去參加青鸞學院大試?”清秀少女也是沉默了一會,問道,“為什麼?”

“這理由說起來也很可笑,我記得小時候祖父和我講那個人的事的時候,也和我說過,那個人以前也明明在不下雨的時候,經常喊:起風了,打雷下雨大家趕緊收衣服啊這樣的話。”馬車帳內的女子聲音輕快了一些,似乎也想起了一些美好的事,想必嘴角帶著微微的笑意。

“是張院長?”清秀少女沒有轉頭,但是後背卻是明顯輕顫了一下。

“除了他之外,還有誰有資格讓祖父整天在嘴上掛著。”馬車帳內女子的聲音卻是又變得清冽了起來,“你去找李西平的時候,順便讓他將張鎮東辦了,區區一個鎮督,庶民出身,居然就有七處別院。讓他去龍蛇穀邊軍三年吧,三年能活著回來,那七處別院就給他留個三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