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開始下坡,朝著湖畔那無比壯觀的帳篷群前進。
身穿純黑色袍子的青年依舊提著燈籠走在前麵,他的腳步又輕盈又快,給人一種好像有水銀在他體內流動的感覺,而且以這種常人奔跑般的速度前行,他卻是一點都不見氣喘,依舊溫和的笑著,輕鬆的和駕車的老人和林夕說著青鸞學院入試的規矩。
“車馬和其他隨行人員到了那塊石碑前麵就不許前進了,可以在附近找個地方歇息,等待明天的入試結果。至於你…”這名額頭開闊的青年伸出一根手指,對著湖邊點了點,“你可以在湖邊隨便找一個空著的帳篷歇息,也可以和其它入試的人聊聊,每個帳篷的條件都是一樣的,吃的喝的可以隨便取用,明天有講師喊到你的名字時,你再聽從安排應試就可以了。”
“講師?”林夕的嘴巴頓時張成了喔形。
“怎麼?”這名額頭開闊的青年有些驚奇的看著表情古怪的林夕,問道。
“沒什麼,隻是覺得這稱呼有些奇怪。”林夕硬生生的把差點脫口而出的“胡話”吞下了肚裏,岔開了話題,“夏大哥,你之前並沒有問我的名字,明天你說的講師,會知道我的名字,會喊我麼?”
“看來你對我們青鸞學院也沒有什麼了解,覺得奇怪也正常。”額頭開闊的青年卻是有些恍然大悟的樣子,笑了笑,道:“在你們每一個應試生到來之前,各個地方上,就早已經將你們每一個人的資料傳遞了過來,所以你用不著擔心明天沒有人管你。”
“夏大哥,你是青鸞學院的學生麼?”林夕看著這名名叫夏言冰的青年,認認真真的請教道:“我對這青鸞學院的入試實在是一無所知,你能告訴我到底要考些什麼項目麼?”
“我現在也是青鸞學院的講師。”夏言冰微微的一笑,道:“至於考試的內容,每年都不一樣,我也並不清楚,隻能說會保證十分公平,我們青鸞學院招收學生,最為注重的是兩項,天賦和品行。具體的,我也不能多說了。”
“夏大哥你已經是講師了?”別說是林夕,就連趕車的老人眼中也是出現了濃重的震驚神色。
“不算什麼。”夏言冰又是微微一笑,轉過身去,不再多說什麼。然而就是這輕描淡寫的一句,卻是又讓他顯得有些與眾不同和傲然。
……
距離湖畔點燃一堆堆篝火的帳篷群五裏左右的一片空地上,已經聚集了至少上千輛馬車,篝火通明,景象也是十分的壯觀。
眼看夏言冰所說的那塊禁止馬車前行的石碑已經就在道路前方不遠處,林夕正準備下車,直接步行前去湖邊的那些帳篷群,但就在此時,一輛由四匹血紅色的駿馬牽引的高大馬車卻是從另外一條道上直直的前來,似乎十分熟悉這湖畔的情形,也沒有青鸞學院的人領著,霸道的強行插到了林夕的這輛馬車之前,在那塊石碑前方放下了一名身穿金色錦袍的少年。
這名少年看上去比林夕還要小一兩歲,比林夕矮半個頭左右,膚色白皙,但是看著後方剛剛在馬車上露麵的林夕,卻是一臉的倨傲和不屑。
他跳下的馬車到處都有黃銅的紋飾,華美且沉重,駕車的是一名身材魁梧的中年男子,穿著一身青色的勁裝,放下那名少年之後,卻是又直直的朝著林夕的這輛馬車前行,同時對駕車的老人揚了揚頭,竟是要老人先行駕車讓開一邊,讓他先行沿路駕車前往那片聚集著上千輛馬車的空地。
眼見這輛馬車的盛氣淩人,原本已經帶到地方,準備轉身離開的夏言冰雙眸不由得微微一寒,但是看了一眼林夕身前駕車的老人,他的眼神卻是平靜了下來,反而讓開了一邊,袖手旁觀。
老人停下了馬車,卻是沒有讓開,隻是靜靜的坐在馬車頭,也不看迎麵而來的魁梧中年男子。
魁梧中年男子的眼睛頓時微眯,他沒有想到駕著一輛破馬車的糟老頭竟然也敢如此不給他麵子。
四匹血紅色的駿馬在幾乎挨到林夕這輛馬車前的兩匹灰馬時,停了下來,一時兩輛馬車竟成僵持之勢,雙方都不相讓。
兩輛馬車都是來得很晚,這樣的衝突,頓時引起了那上千輛馬車聚集地和湖畔所有考生的注意。
越是年輕人就越喜歡湊熱鬧和看熱鬧,那上千輛馬車聚集的地方還都沒有明顯的動靜,湖畔的帳篷裏卻是已經嘩啦啦的衝出了一批又一批少年。
“看著還像個人物,沒想到也是個白癡。”湖畔帳篷湧出的人群之中,一名紮著一個馬尾辮的高挑少女隻是看了一眼對峙的雙方,就頓時嘀咕了一聲,鄙夷的看了一眼那名臉上也變得有些猙獰起來的金衫白麵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