芝芝有些失落,心裏卻不怨恨淳時,淳時和琳琅的關係本來就微妙,她還想著幫琳琅,上次她胳膊肘往外拐的時候,淳時可是都生氣了。
芝芝躊躇著,將手裏的兩瓶藥放在了淳時手邊的小桌子上。
苒苒有些不忍心,看了看淳時的臉色,卻又低下頭不敢說話了。
芝芝垂手走了出去,苒苒看了淳時一眼,見淳時沒有反應,立刻追了出去。
“芝芝。”
芝芝走在前麵,聽到有人在後麵叫著自己的名字,回頭一看見是苒苒,便停在原地等她,“苒苒姐姐,你有什麼事嗎?”
苒苒追上芝芝,“你心裏別不高興。”
芝芝聞言,沉默不語。
苒苒道:“上次我同你說的事情,不記得了嗎?”
“記得。”芝芝:“苒苒姐姐和我說的事情我都記得,隻是我還是記掛著琳琅姐姐。”
苒苒正欲說話,卻聽見芝芝開口,道:“苒苒姐姐是家生子吧?”
苒苒不明白芝芝為何這樣問,下意識的點頭。
“沒有被人當做牲口一樣的賣來賣去,就像是大白菜一樣供人挑選,也沒有過最絕望的時候,當然不知道這種情誼的難得。”
芝芝說著,眼眶紅了,道:“琳琅姐姐是真心待我,我自然也真心對她,琳琅是對不起小姐,可是對我一直關心愛護。”
“可是小姐上次還因為琳琅生了你的氣。”苒苒雖是不能理解芝芝的心情,但是在她心裏,凡事得把主子放在第一才好。
芝芝一時不答,她也知道苒苒定然是沒有她和琳琅這樣的經曆,自然也體會不了這種情分。
“苒苒姐姐放心吧。我沒有對小姐有任何的不滿。”芝芝擦了擦眼睛,道:“反而是很感謝小姐,若不是小姐,隻怕我現在還在落芳院當個打雜丫鬟,任人欺辱打罵。”
苒苒聞言,見著芝芝要走,本想攔下她,手剛伸出去,又縮了回來。
“今天,我替你當值便是。你若是有事情,便去做吧。”
芝芝先是一怔,隨後笑道:“多謝苒苒姐姐了。”
“無事,小姐那裏,我自然會說明白。”
“嗯。”
淳時端起茶抿了一口,“芝芝也是個苦命孩子,不過琳琅的事情,還是不能讓她沾邊兒。”
苒苒點頭,鼻尖縈繞著一股兒酸甜的水果清香,“這是華小姐當初送的水果茶?”
淳時“嗯”了一聲,“華家哥哥這製茶的功夫還是不錯的,這水果茶散了,水可以喝,果粒還可以吃。”
“對了。”
淳時放下了手裏的茶盞,道:“你之前在外頭雇的人可還在嗎?”
“在,奴婢怕小姐一直有需要,叫阿福時常約他們。”
阿福便是苒苒的表弟,不過在鄉下的莊子上,阿福簽的活契,早就不在林府做事了,便來了盛京謀生。
苒苒本想著替表弟在淳時這裏求個謀生,正好九夫人陪嫁的鋪子裏缺人,於淳時來說不過就是一句話的事情,倒是也容易。
淳時本來也是在華叔麵前提了一聲,正巧琳琅的事情出來了,她一介女流之輩,有些事情不方便出門,便由苒苒交代阿福去做。
阿福也是忠厚老實,辦事也勤快,鋪子的掌櫃知道阿福在替府裏的人辦事,因此時常看不見他,也不生氣,隻是把月錢折半了,淳時知道以後,又拿了自己的銀子給苒苒,叫她給阿福補上去。
這麼一來二去的,阿福德的銀子,到底他在鋪子裏做工要來的多,不過阿福也知道,替府中的小姐辦事也不是長久之計,鋪子裏那份活計照樣還留著了。
“這就好,你得空去素曉那裏套話,問問咱們府上今天來的這個仵作是誰,我有事情要弄弄清楚。”
苒苒聞言,“是,小姐,奴婢得空就去。”
淳時伸出未染丹蔻的手,在窗台上一盆山茶中掐了一朵花下來,放進了自己的茶水中,白色的花瓣漸漸散開,如同在水中盛開了一朵潔白的山茶花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