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家祠堂。
自從一年前出車禍蘇安黎便一直住在代家,一年未回家的蘇安黎看著祠堂裏供著的十六盒骨灰和十六位先輩的手劄,想起了小時媽媽給自己讀先輩手劄時的情景。“棧哥是第一次來蘇家祠堂吧,會不會覺得挺嚇人的,但是我和哥哥從小就被媽媽拉到這裏讀先輩的手劄。”蘇安黎從案桌上拿起第十六位先輩的手劄。手劄的主人是她父親的妹妹,也就是她的姑姑。
“不嚇人,阿遠有和我說過祠堂的事。”代良棧點了三柱香插到香爐裏。
“也是哦,我哥什麼都和你說,但他應該還沒有和你說過這些手劄裏的故事吧。”蘇安黎打開手劄讀著最後一段話。
“我跪在地上哭,大喊著我要大的,他們給了我小的。讀餘華的《活著》時,鳳霞大出血死了,二喜也是說的這句話。當時讀過隻覺難過,還不至於淚目,然而現在已經過去了七年了,卻還是有淚無聲,或許是難過到忘記出聲,或許是想著隨你而去,總之你不在了,那個鮮活的我就已經不見了,沒有你的我又怎會苟活在著淒涼的世界。晚晚之夫。”蘇安黎的聲音一直屬於顫抖的狀態,眼淚也不停的往下滴,仿佛她就是那個為妻殉情的男子。
“晚晚姑姑死時我七歲,哥哥十七歲,小表弟才出生,姑父死時我十四歲,哥哥二十四歲,小表弟七歲。現在蘇家除失蹤的哥哥外,便隻餘我一人還活著。”蘇安黎合上手劄抬手擦掉了臉上的淚痕。
“表弟是在十七歲那年死的。47層樓,每層2.8米,一共131.6米,他就從那麼高的地方掉下來落到了地上,落到了我的麵前。”蘇安黎轉身看向祠堂外的芭蕉樹仿佛看見了表弟沈逸晨小時跟在自己後麵跑來跑去的樣子。眼淚再次落了下來。“那天我們約好一起去郊遊,那天我在去培訓班接他的路上接到他老師的電話,老師說我剛才接逸晨走時逸晨忘記帶書包了,讓我回去取一下。可是那時我根本就沒有到培訓班。我反應過來不對時就給逸晨打了電話,可是那時他身邊已經有了一個所謂的我。我在電話裏告訴他不要害怕,我一定會帶他回家。可是他說“姐,我來世還要當你的弟弟,這一世一起到老的約定我恐怕完成不了了。”你知道嗎。那時他站在天台,那個帶著人皮麵具假冒我的人就在他的身旁。他就這樣被人從一百多米高的地方推了下來,那是我第一次知道人渣一詞還可以這樣用。你看著的十六盒骨灰不過是蘇家的冰山一角,蘇家因為靈回死的人不下百位,那些覬覦靈回的人為了得到它費盡心思,當真以為靈回是什麼起死回生之物。且不知靈回隻是一件故器物罷了,離開了蘇家什麼也不是。”
“所以你是不會離開雲城的對嗎?說最後回祠堂祭拜先祖不過是要說服我同意你留下來。”代良棧看著蘇安黎單薄的背影,好像看到了另一個同她一樣執著的男人。
“離開根本就解決不了問題,不管到哪裏都會被他們找到。他們的手太多也太長,況且他們的目的不隻是得到靈回,還有讓蘇家滅門,以及盜取這裏的十六盒骨灰,蘇家看著平平靜靜的,其實暗地裏有不計其數的暗衛守著這座宅子和裏麵的十六盒骨灰。每一次靈回的丟失都會有蘇家人死亡,如今的蘇家餘我一人堅守,怕是那群人會更加放肆。不管蘇家到底有什麼值得那群人幾百年了都不放棄,我蘇安黎都不會輕易的就這麼把蘇家拱手讓人。”蘇安黎說完便離開了祠堂來到大堂,來到了大堂。
蘇家是老式的古宅,大堂的中間有兩張主人椅,而蘇安黎一向愛坐緊挨著主人椅頭椅。代良棧也如同蘇安黎一般坐在了對麵的頭椅。
蘇家的傭人見蘇安黎回來都很高興,早早就準備了蘇安黎愛喝的花茶就等著她從祠堂出來後可以喝一口。“小黎終於回來了,綿姐都有一年沒有見到小黎了,還以為小黎忘記我了。”綿姐18歲來到蘇家到現在的28歲,也算得上是蘇家的老人,一年前出事後之前的幾個傭人隻有她留了下來,後來宅子空了,代良棧便有招了兩個人來陪著綿姐一起打理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