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一個時辰左右,在犧牲了數十具屍體之後,原本空蕩蕩的河麵上便已經架好了數座浮橋,每一座浮橋可以並排行走五匹駿馬,浮橋之下,已經被精通水性的漢子固定好了,不會輕易崩散。
裕親王遙望對岸嚴陣以待的皇宮侍衛以及宮門守衛,嘴角掀起一絲殘忍的弧度,手中滴血戰刀高舉,猛然朝著對岸砍下,刀尖直指那政務殿,殺氣彌漫,同時,裕親王厲聲喝道:“殺!”
聲如黃鍾,帶著幾分濃濃的殺伐之氣,傳入所有已經準備好的士兵耳中,頓時激起大家心中的那股凶悍之氣,一個個凶戾的臉上,帶著濃濃的煞氣。
“殺!”
隨即,從四麵八方的士兵之中,想起陣陣殺氣衝天的大吼聲,聲震九天,殺伐決斷,一股濃鬱的殺氣,瞬間便籠罩了這方天地,刀槍齊鳴,鏗鏘刺耳,一股股已經被激起了心中凶悍之氣的軍士,在各自長官的帶領下,紛紛跨國浮橋,朝著對岸的政務殿衝殺過去,聲勢浩大,氣勢凶猛。
不愧是跟隨裕親王出生入死的浴血戰士,一個個渾身充滿了凶悍之氣,根本就不是那些過著安平日子的帝國皇宮守衛軍所能抗衡的。
不過半個時辰的功夫,裕親王的士兵便已經衝殺過來了一大半,雖然他們也付出了極其慘重的代價,但是,他們已經在政務殿前麵站穩了,剩下的雄兵,陸陸續續,前仆後繼的跨過浮橋,加入戰圈之中,手起刀落,頭顱飛起,血花四濺,慘不忍睹。
政務殿前麵的帝國守衛,麵對裕親王手下的虎狼之師,一個個被嚇得臉色慘白,更有甚者,被嚇得雙腿一軟,跪倒在地。
在軍官們殺了幾個妄圖逃跑的士兵之後,在軍官們將其中的厲害關係快速的說了一次之後,這些未曾上過戰場,殺過敵人的帝國守衛,才終於鼓起勇氣,拿起刀槍,拾起弓箭,為了身後的皇上,為了帝國,為了自身的生命,與那些衝殺過來的雄兵悍將廝殺。
在見過了血之後,在見過了死人之後,在親手一刀劈死一個人之後,耳鼻口舌之中都充斥濃濃血腥味的帝國守衛,一個個都陷入了瘋狂的殺戮之中,他們此時已經忘記了害怕,忘記了恐懼,在他們的眼中,隻有敵人,隻有赤裸裸的殺戮。
橫劈直砍,刀刀凶猛,所有的士兵都陷入了最簡單的一刀一刀的劈殺之中,往往一個士兵一刀將眼前的敵人劈成兩半,還沒有來得及將臉上的血珠擦掉,便被另一個敵人給削去腦袋,所有的士兵,全部陷入了混亂的殺戮之中,一個個狀如瘋子,不要命的砍殺著他們眼中所能見到的敵人。
一時之間,隻見政務殿前麵刀光劍影,羽箭紛飛,殘肢斷臂,四處都是,一顆顆大好頭顱,在地上滾來滾去,殷紅的鮮血已經將政務殿前麵的白色石板地麵染成了觸目驚心的紅色,一聲聲淒厲的慘嚎聲響徹天空,原本是商議國家大事的禁地,此時已經變成了人間地獄,慘不忍睹。
裕親王端坐於戰馬之上,依然站在河邊,並未過河,隻是,那雙充滿了瘋狂而激動的眼睛,卻是死死的盯著政務殿的那扇緊閉的大門,那裏麵,有他的目標,有他迫切渴望得到的東西,隻要殺了裏麵的人,他就可以執掌天下了。
“眾位愛卿,都起來了吧,事到如今,朕也不會再怪罪你們了。”
老皇帝頹然坐在上位,微微閉著雙目,聲音略微有些嘶啞的說道,耳畔聽到政務殿外麵喊殺陣陣,慘叫連連,那布滿皺紋的臉上,飛快的閃過一絲悲傷之色。
在老皇帝身邊的小皇孫,已經不見了,那神出鬼沒的驚天,也消失在了政務殿之中。
底下那十幾個不住磕頭的臣子,此時都是一臉絕望的癱坐在地,耳畔響起外麵的殺伐之聲,神情木然,就連額頭流血,也恍若未覺。
“皇上,就讓屬下四個護送您離開吧。”
“皇上,就算是屬下四個拚盡性命,也會安然將皇上送出帝都吧。”
“皇上,請您跟屬下四個走吧。”
“皇上……”
那站在政務殿門口的四個腰懸寶刀的大內頂尖侍衛,一齊朝著坐於皇位之上的老皇帝跪下,神情懇求的大聲說道。
老皇帝輕輕的歎了一口氣,揮了揮手,自嘲一笑,道:“走?走到哪裏去?這裏,是朕的皇宮,是朕的家,朕不待在家裏,還要去哪裏?”
“皇上……”
“好了,你們不要再說了,朕意已決,朕哪裏都不會去,朕要在這裏,等著那個逆子,朕倒要看看,這個逆子是否連朕都敢殺?”老皇帝冷然打斷了那四個還要勸說的話,渾濁的雙眼中射出無比堅定的光芒。
四個大內侍衛相互看了一眼,他們知道,皇上已經決定了的事情,是無人可以輕易改變的,他們都在心中輕輕的歎了一口氣,默默的站起身來,繼續小心謹慎的守著政務殿的大門,這是他們最後所能做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