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微偏頭,蘇琪兒的目光,落到對麵那座山峰之上,她知道,她心中思念的那個人,就在那裏,她好想現在就去見她一麵,好想將心中所有的委屈,都告訴他,好想要他帶走自己,可是,她卻不能,她不能讓師傅失望,她不能眼睜睜的看著花宗,毀於一旦。
“唉……”
迎著山風,蘇琪兒輕輕的歎了一口氣,似要將滿心的無奈,都吐出般。
山風嗚咽,似乎是回應蘇琪兒的歎息……
“琪兒……”
明清長老看著站在山巔的琪兒,看著那瘦弱的肩膀上,卻要承擔著一個宗派的重任,舍去七情六欲,明清長老的心中,便微微有些發苦。
蘇琪兒是她看著長大的孩子,明清長老膝下無子,可以說,蘇琪兒在她的眼中,與她的孩子無異。
看著蘇琪兒一點點的憔悴下去,看著她的神情,越來越冷,看著她那瘦弱的肩膀,去承擔起整個宗門的重擔,看著她無法按照內心所想去做,看著這一切,明清長老的心中,也是無比的沉重。
有好幾次,明清長老都想勸蘇琪兒放下算了,可是,她不能啊,花宗的存亡,都關係在了蘇琪兒一人身上,若是蘇琪兒放下了,恐怕,整個花宗,都將麵臨一場恐怖的劫難。
一邊是視若己出的琪兒,一邊是宗門生死,夾在中間的明清長老,心中也很不好受,短短數月光景,她的頭上,已經隱約可見白發了。
蘇琪兒深吸一口氣,如蔥般的手指,不經意間掠過眼角,一滴晶瑩的淚珠,消散在風中。
“明姨,怎麼了?有事嗎?”蘇琪兒轉過身,清冷的臉上,帶著幾許笑容,眼神也恢複了一如既往的冷冽。
也隻有在明清麵前,蘇琪兒的臉上,也會露出些許笑容吧。
蘇琪兒的神情落在明清的眼中,讓明清的心,驟然一疼,這個可憐的孩子,總是將心事藏起來,築起一道高高的堅固城牆,漸漸地將自己封閉起來,明清越來越感覺到,蘇琪兒與她之間,也慢慢的開始疏遠了。
“唉……”明清在心中輕歎一聲,不過臉上卻是帶著和藹的笑容,笑著說道:“沒什麼大事,隻是看到你不在,有點擔心。”
“哦,我沒事,明姨放心吧。”蘇琪兒攏了攏被風吹亂的秀發,臉上帶著淡淡的笑容。
看著明姨頭上的那幾縷白發,蘇琪兒的心,隻覺得陣陣的疼,她知道明姨很擔憂她,她也知道明姨也很無奈,她很想安慰明姨,說這沒什麼,這是她心甘情願的,可是,她說不出口啊,想起那些事情,蘇琪兒的心,隻覺得冰冷冰冷的。
明清長老的臉上努力露出一抹微笑,語氣溫和的說道:“走吧,回去吧,這裏風大,他……還在等著你呢。”
說到最後一句,明清原本努力擠出來的笑容,也變得苦澀了。
明清長老從未想到過,花宗上下千餘口人的性命,竟然有一天會是以這樣的方式存活下去,難道,這一切,都是上天注定嗎?上天注定要讓琪兒來承擔這些苦難嗎?
“可憐的孩子……”明清長老在心中歎了一口氣,張了張口,那些安慰的話,到了嘴邊,卻是怎麼也說不出來。
蘇琪兒臉色微微一怔,旋即恢複了冷漠,淡淡的點了點頭,蓮足輕移,緩步朝著山腰的建築群走去。
看著蘇琪兒逐漸遠去的背影,明清長老一臉悲痛,卻也無可奈何。
最後一抹血色霞光,也被黑暗吞噬了,整個烈火學院,到處都點著明晃晃的火把,將整個學院照耀的宛如白晝,楚雲軒也從沉思中回過了神來,逝者已逝,一直糾結於回憶,也無濟於事。
閑來無事,楚雲軒想起來,到烈火學院後,似乎還沒有好好的逛逛呢,於是,他也沒有和他人打招呼,便徑直朝著外麵走去,順便詢問了一下學院侍從關於學院的大致路線,就獨自閑逛起來。
晚上的烈火學院,看上去更加的迷離,血色的岩石,在火把的照耀下,閃爍著暗紅色的光澤,特別是每一座山峰上那些由碧綠色岩石壘起來的建築物,在火光的照射下,折射出翠綠色的光芒,看上去就好像一大塊一大塊的琉璃,有種夢幻的錯覺。
大概是因為三大學院的比試就要到了,烈火學院也被裝飾得很漂亮,彩帶飄揚,花團錦簇,大紅的燈籠,沿著索道,化成了一條條紅色長龍,縱橫交錯。
夜晚的山風很大,吹得索道搖搖晃晃,那一條條紅色長龍也隨之晃蕩起來,仿佛一條條火龍在相互拚鬥廝殺,很是壯觀。
不知不覺,楚雲軒便走到了一個比較秀氣的山峰之巔,這個秀氣,是相對於其他山峰的猙獰而言,其實,這座山峰,也是火山噴湧之後所成,火紅色的岩石隨處可見,不過看上去,比較平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