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征認出了這道聲音,是沈青羽。
這是江家的一代的長孫,沈仲康在他們那一輩排行第三,晚輩都叫他一聲三叔公。
沈請羽就是沈仲康大哥的孫子。
陸征有些臉盲,但是沈青羽這個人的話,實在是難忘。
當年陸征被江蒼生帶著回老家,沈青羽還是這一帶的小霸王,在知道陸征的身世後,自然是瞧不起他的。
於是,沈青羽經常帶著一眾小孩欺負陸征,有回欺負過頭,陸征還了手。
對於打架這件事情,陸征可以說是天賦異稟。平時輕易不動手,一旦動手,就會給人留下深刻的教訓。
比如當時的沈青羽,帶著十幾個小孩都沒打過陸征,最後被陸征按著腦袋,臉在牛糞上摩擦了十來個回合。
一邊摩擦還一邊問他。
“你罵誰是野種?你說誰是野種?”
要不是江家長輩來得及時,送醫院還不算晚,他沈青羽可能會成為江家第一個被牛糞弄死的人。
畢竟摩擦著摩擦著,他也吃下去了不少。
陸征回頭的時候,沈青羽已經走到麵前了。
不知道是不是當初自己下手太狠,陸征看著沈青羽,隻覺得他是一坨行走的牛糞。
於是他微微皺眉,後退了兩步。
沈青羽看到他這個動作,一下就明白了陸征在想什麼……
當初他從醫院洗胃回來,陸征見到他,後退了許多步,原因是嫌他惡心。
“陸征,咱們可真是好久不見了啊。”
沈青羽幾乎是咬牙切齒的說,陸征隻是點頭,沒出聲。
江雯君也有點嫌棄沈青羽,盡管這麼多年過去,但當年那一幕,視覺衝擊感實在是太強了。
她隻能保持著表麵的客氣,替陸征問他說。
“沈青羽,你有什麼事兒嗎?”
江雯君在跪了一夜之後,對江家的兄弟姐妹再也不講什麼客氣了,都是直呼其名。
沈青羽倒也沒在意這點兒,江雯君這句話,提醒了他來這兒的真正目的。
他表麵客氣著,跟沈仲康說。
“三叔公,是這樣的,今天年會這主桌,是不是應該讓給我爺爺來坐?怎麼說也得尊長是不是,所以麻煩你們換個位置。”
他這話,說得理所應當。
沈仲康頓時麵露難色,心情一下就低落了起來。
從前江蒼生在的時候,給他這個做父親的也是賺足了臉麵,年會的主桌,總是留給他的。
而沈仲康既然坐在這個位置,對江家的貢獻自然也不小,甚至比他大哥,那個做家主的還要付出得多。
江家人在江蒼生的庇護下,享受著榮華富貴,結果江蒼生一走,他們就對自己百般冷落甚至看輕。
沈仲康看重的不是什麼主次桌,而是自己最後這一點兒臉麵。
這個世界,現實起來的樣子,隻叫人心寒。
“這主桌,不是坐得下這麼多人麼?”
沈仲康做著最後的掙紮。
而沈青羽麵對自己的長輩,說話可是一點情麵都不留。
“三叔公,我爺爺的意思是,這主桌留給那些貴人坐,您在這兒不就占了個位置麼?到時候要是哪個貴人沒上主桌,那才尷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