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肖居卿打來的電話。
時隔一白天,鍾情雖拚命的用工作逼迫自己不去在乎那視頻的事兒。
可此時看著手機上跳躍的熟悉號碼,心裏藏著的那團火呼的就被點燃。
不耐的接通。
鍾情剛把聽筒放在耳邊,那邊就傳來一道不滿的女聲:“居卿,不是說好了這次來要多陪人家幾天的嗎?怎麼突然這麼著急回去?”
嬌柔的語調裏透著幾分勾人的嫵媚。
鍾情一聽,下意識就要掛電話。
“十點四十,到機場接我。”
肖居卿命令般的聲音頓住了鍾情的動作,“敢不來,撤了你的職。”
惡狠狠的警告夾雜著一絲莫名的愉悅。
不等鍾情回應,那邊便利落的掛了電話。
看著亮起的手機屏幕,鍾情一肚子火沒發,反而又新澆了一桶汽油,頓時氣得將手機砸向了桌子。
當著情人的麵兒給老婆打電話,不僅不擔心老婆發現偷腥而發火,還頤指氣使的使喚她去接機。
這也就算了,還威脅她。
這世上,還有比這混蛋更渣的男人嗎?
將手機撿回來,鍾情拚命的告訴自己他們之間的婚姻不過是一場陰差陽錯的荒誕鬧劇,除了掛個名分,他對她並沒有感情,這才稍微冷靜下來。
一直在公司加班到十點。
鍾情開著車,往機場走。
冬天的十點鍾夜幕已經很深了。
鍾情看著兩側不斷向後倒退的萬家燈火,隻覺得自己現在對肖居卿存的這份不上不下的感情十分的可悲。
她恨他。
可她又沒法做到對他完全沒有感情。
積攢了多年的愛戀,並不是一朝一夕就可以消失殆盡的。
可她對他的恨,卻也是實實在在存在的。
這樣矛盾的心理,無時無刻不在折磨著她。
可偏偏她逃不開他,又殺不了他。
車到了機場不過才十點半。
鍾情下了車,倚在車頭點燃了一根煙。
這是她最近才染上的惡習。
哪怕在那痛苦的三年裏,她因著那份愧疚以及對肖居卿堅定的愛,都沒有到了需要借煙度日的境地。
如今,她卻是需要這種方式,才能勉強撐住自己那顆破碎的心,繼續在這泥潭裏掙紮下去。
肖居卿從航站樓出來時,鍾情的車頭上已經擺了兩個煙頭。
遠遠的,他就看到了孤零零站在停車場裏的她。
昏暗的燈光下,她身上隻穿著一身單薄的職業套裝。
寒風已經凍紅了她露在外麵的皮膚,尤其是那雙纖長的手,盡管已經有些青紫,依舊極為優雅的夾著一根女士香煙。
煙嘴被緩慢的放進紅唇間,略微生澀的吸一口,櫻唇微張,淡淡的青煙便自其中溢出。
很美。
可卻狠狠地刺痛了肖居卿的心。
長眉冷蹙,肖居卿原本帶笑的俊臉上頓時陰雲密布。
乜了身側的韓井一眼,他問:“什麼時候學會的?”
肖居卿的話問的突然又莫名。
韓井卻答得極快:“您出差那晚。”
頓了頓,他又補充道:“王叔報備過,說是那晚太太幾乎沒睡,將地毯燒了好幾個洞。”
肖居卿長眸微閃。
深深地將那抹倩影刻在眼裏,他燥戾的問:“韓秘書,她失眠抽煙,會是為了我嗎?”
韓井微愣。
正要回答,又聽到那聲音自問自答道:“她恨極了我,不會是為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