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園再次恢複平靜的時候,天光已經大亮。
刺骨的寒風呼嘯著,將滿園的派對氣氛吹的幹幹淨淨。
客人們已經走光了。
連同那個在台上煽動輿論的女人也被帶走了。
偌大的遊泳池邊,水麵平靜無波。
派對留下的混亂痕跡從池邊一直蔓延至各處。
薑朝野有氣無力的趴在池邊,原本剪裁得體的西裝已經濕的不成型。
張嘴,他臉色蒼白如紙的一口一口往外嘔水。
薑晚晚顫僳的跪坐在他身側,不停的幫他順著後背。
不遠處,鍾情的雙腿已經僵麻到無法動彈。
從昨晚事發到現在,她始終扶著桌子站在原地,一動都沒有動過。
而肖居卿,早已經回了別墅,看都沒有多看他們一眼。
尤其是鍾情,他甚至沒有跟她說一句話。
黑壓壓的保鏢在別墅外待命。
這麼寒冷的天氣,那些人就好似沒有感情的機器人般,紋絲不動。
太陽漸漸升起,溫暖的陽光打在眾人身上。
鍾情眯了眯幹澀的眼睛,終於動了動身子。
挪開撐著桌子的手,她再也支撐不住,一下子跌坐在地上。
許是她的動作刺激到了薑晚晚,她突然就大哭起來。
眼淚如洪水般湧出,她挨著薑朝野,哭道:“鍾情,你快想想辦法啊,怎麼辦,我好害怕,我們會不會死在這兒呀。”
薑晚晚雖然是薑家千金,見識過許多大場麵。
可到底都是和諧社會新青年,再眼界寬也沒見過今天這種陣仗。
以前她一直覺得,作為薑朝野最疼的妹妹,她始終都可以躲在他的保護傘下。
畢竟在她的認知裏,她哥哥是無所不能的。
從來沒有任何人能傷害他。
可昨晚,薑朝野不僅被人打了,還險些溺死在遊泳池裏。
這樣脆弱的不堪一擊的哥哥,她從來沒有見過。
現在唯一的依仗成了這樣,她所有的希望都放在了鍾情身上。
薑晚晚的眼神飽含希冀。
鍾情望著不遠處這個總是豪爽大方有自信的好友現在這副縮手縮腳,惴惴不安的模樣,心中一陣愧疚。
薑晚晚和薑朝野,是來幫她的。
是她牽連了他們。
現在所有客人都走光了,唯獨剩下了他們兄妹二人,鍾情猜不透肖居卿的意圖,也不敢猜。
在地上掙紮了好一會兒。
鍾情強撐著身子站起來。
艱難的滾動了下幹疼的喉頭,她努力朝著薑晚晚露出一抹笑:“別怕,我去找管家給薑先生準備一套換洗衣服,你冷靜一下,我不會讓你們有事。”
等酸麻消退,鍾情深吸了幾口氣,終於鼓起勇氣朝著別墅裏走去。
客廳裏,肖居卿靜靜的坐在靠窗的沙發上。
側著身子,他指尖架著一根煙,沒什麼表情的看著泳池的方向。
越來越亮的天光透過落地窗籠罩著他的臉龐,將他眼底的繁雜情緒掩蓋的很好。
窗外,鍾情走得很慢。
可她邁得每一步都有種視死如歸的堅定。
肖居卿陰鷙的眼光跟隨著她,一點一點移動。
韓井站在他身側,在接完一個電話後說道:“老板,消息已經全部壓下去了,但是老宅那邊,還是聽到了一些風聲,可能會比較棘手。”